“小姐,小姐!穆公子的白鸽又飞来了。”
“快快,将那白鸽带进来。”
于是,一青衣小丫鬟手捉着一只体型较大的鸽子跨过了门槛走来。
“这、这可真是那只白鸽?”屋内、床上躺着的只着亵衣的小姐,急忙从床上起身,玉手朝那白鸽一伸,便见着那白鸽挣脱了小丫鬟的手向她飞来,静静地立在了她的手中。
“这是……”当手触着白鸽光滑的爪子时,她微愣那简短的书信呢?这会儿怎么没了?
“莫非在半路上掉了?”那小丫鬟猜测道,手心冷汗直冒。
她忽然咧嘴大笑起来,完全忽略了自己贵家小姐应有的气质,像疯了的少妇般,令人心寒。
“小姐,小姐你先冷静,小姐……”
而这声声呼唤,却唤不醒她那颗被伤得鲜血淋漓的心。
七年前,烟雨江南,落梦画舫。
云兮歌魁登台弹唱,引得无数才子公子前去,一掷千金,以示高雅。
“为君赋得桃花靥,一叶桃花旧梦柯……”
“纹纱绣月几多情,怎惹得秋风落尽百花心……”
“笑举清樽逢入戏,三杯两盏忘何昔……”
三三两两句不成调,五五六六句不着曲。尽是因为所谓才子公子过于高傲,看不起这等下九流行业的姑娘,而尽情大声喧哗。
歌魁云兮姑娘何时受过这样的罪?
“嘭”地一声,起身摔琴。
听闻江南多风度翩翩的文人墨客,却不料得这些个才子公子竟比起那市井小人还要俗套。只晓得高谈阔论,这唯一的尊重倒是半分也没了解。
也对,自己是下九流的行业,哪里比的上他们将成士的家伙。
那物器粉碎的声音惊动了众人,瞧见云兮一脸怒意,反倒觉得她扫了兴致。部分竟骂骂咧咧起来,但所谓的骂人不吐脏字,云兮这等小歌姬并不理解。
嬷嬷赶来,直给了云兮一耳光,又同在座的各位才子公子道歉,后拉着云兮退下了。
“谁你都不好惹,这些个尖酸文人,最记仇。”嬷嬷告诫她,“干我们这行的,可要耳根清净才好。”
落梦画舫从南向北行驶,仅在这江南地区停上半月。而这半月,因云兮搞砸了场子,不得再露面,其他日子倒也满座,歌舞升平,顺应了风流之景。
“在下穆成言,敢问,可是云兮姑娘?”
某一日,独坐江边抚琴,便遇上个人这般与她说道。
“江南穆府穆成言?”云兮轻启朱唇,眼中带上了几分疑惑。这位银衣公子面容斯文秀气,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贵气四溢。
“在下特地向嬷嬷打听到姑娘在此练琴,特来向姑娘道歉。”银衣公子情不自禁地嘴角一勾。
“何出此言?”云兮倏的脸红,“我与公子在此之前素未谋面……”
却听那公子道:“当日便是在下惹得姑娘不快,姑娘可记得否?”
云兮面容一愣,脑海中便自然浮现出那日坐在画舫中的公子们。却生生觉得面容模糊难以记清。她尴尬一笑,顺其自然道:“无妨,倒是小女子失礼了。”
于是二人相视一笑。
既有烟雨江南一称,烟雨不外乎江南一美景。各色油纸伞在街市上来来往往,乌篷船在桥下穿梭,烟雨浸润,不由得使人忽感若在画中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