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宗宗门大殿。
自宗主洛长佑以下,众长老,各山峰主事,宗门核心弟子,悉数聚齐。
大殿中间跪着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满头大汗,一双肥手擦个不停,而那汗水亦是兀自流个不停,满屋子的人都冷眼盯着他。
正是那执事雷吉安。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那小子是谁?”
洛宗主端坐高位,慢条斯理不急不躁。
也是此刻解决了那高尧,若不然,恐怕整个洛宁宗都会要鸡飞狗跳,哪还有心思好整以暇在此处坐着。
而那雷吉安却是惶恐至极。
一听说出了这样的事,当场就瘫倒在地。
这人是他一手管着,天天带着,能脱得了干系吗?
“回……回宗主话,那人叫高尧,弟子见他为人挺机灵,便收在身边办事,却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啊!”
雷吉安说得两句,反倒没那么紧张了。
挺了挺身子,舌头也渐渐利索了起来,“当时弟子并没有出山招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招收回来的,要是早知道这人有问题,也就不会带回来了……”
“哼!”
洛长佑打断了雷吉安,“不要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那小子是个修士,天天跟在你身边,你竟然一点异样都没觉察到,还有什么话说?”
“我看你这执事不要干了,待宗门查明了,没问题你去巡山,要是有问题,哼哼!”
雷吉安肥胖身躯一软,坐在脚上,心里头将方唐八辈子祖宗都问候了一个遍,却也无法再说什么推脱之词。
门外脚步声响,那陆长老当先走了进来,后边跟着几人,正是当时在集镇外边招人的弟子,
一番盘问,一无所获。
几人哪还记得当时是怎么个回事。
平时对着一群凡人耍威风惯了,哪想到还有不开眼的修士要混进来当学徒的?
众高层见问不出个啥名堂来,只好将一干人痛骂一顿,暂时收押看管了事。
好在这人已经死了,风浪暂时也就过去了。
可接下来这千多号人里边还有没有修士?这就费脑筋了。
讨论来讨论去,以防万一,最后决定只能一个个查了,这血祭大事实在是出不得半点纰漏。
如此一来,那陆长老领着一干长老为大众服务。
检查身体,有病治病,有修为治命,收获好评无数。
众长老终是没有再查出一个修士来,洛宁宗上上下下松了一口气。
时间一晃半月。
眼看着各处建筑渐渐接近完工,洛长佑心情大好,与几个长老站在高处指指点点。
口里说着花花草草,实则是后山那祭祀场地已经完工,很快便能举行祭祀大典,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这日午后,一切如常。
雷吉安与几个被关押过的弟子一起在巡山。
肥胖身躯艰难走在山路上,热汗长流,一路嘟囔咒骂个没停。
其他几人嫌他费事,都走到前边,离得远远的,懒得搭理他。
都是些修为低下的底层弟子,资质低劣,修炼无望,也没得多少资源供给。
宗门庇护之下,总不能闲着,只能做这些没人做却又必须要做的事,出了事还得先顶缸。
这些人多少有些认命的意味,也懒得多废话,过好一天算一天吧。
雷吉安实在是走不动了,靠着一棵大树,慢慢地往下滑,坐到了地上。
肥胖的身躯刚一落地,突然“嗡”地一声闷响,大地一抖,似乎整座山都震动了一下!
雷吉安就像个受惊的兔子。
猛地一下弹了起来,一个趔趄,急忙捞住了路旁小树。
又不受控地连转了两个圈,一身肥肉晃荡不休。
“怎么回事?”
主峰上不断有人飞出来,纷纷开口相询,却是谁也不知怎么回事。
忽然有四道身影从四个方位升空,径直往主峰宗主住地激射而来。
肯定有大事发生!
底下众人不明就里,一窝蜂跟着涌了上去。
四人早已落地,却是那掌管宗门大阵的江蒋劳李四位长老。
“发生了什么事?这四位长老可是等闲难得一见的。”
“难道是护山大阵出了问题?”
“呸!你个乌鸦嘴,护山大阵是宗门根本,怎么可能会出问题?”
“那怎么四位长老……”
“都别说了,宗主出来了。”
宗主洛长佑满脸怒容,一挥手:“都下去吧,没你们的事!”
顿时一帮人掉头四窜,作鸟兽散。
“四位师弟,怎么回事?”
洛长佑转过身了来,实在是有点火大。
到了这关键时刻,实在是不能够再出什么乱子。
那江长老略显疲惫地回道:“宗主,护山大阵的灵气来源彻底断绝了。”
“什么!?”
洛长佑顿觉头大,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那赶紧补救!哪怕只能撑个几天也好!眼看大典在即,出了事我惟你们是问!
四人一怔,相顾摇头苦笑。
劳长老嘶哑着嗓子:“师兄,这灵气本就气若游丝,经不住折腾,经上次那人闹这么一出,已几近枯竭,这几日我四人竭尽所能维持不断,甚至连随身灵石都用光了,大阵已是油尽灯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