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地阔，欲往观之。

只入了这时光深处，那便再无观赏那天高地阔的可能了。

对于公输冥来说，从他踏入这狱峰，并且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之后，他的一生便再也无法光明。

“平度，你当真如此绝！”前方传来一声苍老的怒吼。

栾川脸色一变，此人为何对平度真人如此大的怨气，公输冥并未说话，脸上始终带着笑。

栾川直接跟着，左顾右盼看了几眼，皆是一群可怜之人，纷纷蓬头垢面，到底忍受了多大的折磨。

慢慢的二人走到了那一声怒吼的监牢，里面是一个半身老者，发丝苍白如雪，可也有着许多尘土蒙面。

公输冥指了指那个人，说道：“当年平度在西南州，见到此人为非作歹，奸淫掳掠，因而一剑斩了此人下身，带回了方山狱峰。”

“此人以前是魔傀宗第三老祖。”

栾川大惊，此人居然是魔傀宗消失百年的第三老祖，原来被囚禁在这里。

但是他漠然不做声，这些事情他也就看看罢了，坏人该有如此惩罚。

“你很平淡，很好，越加漠然越好。”公输冥似乎很不喜欢栾川的样子，冷声道。

继续朝前走，这次是一个年轻人，至少模样很年轻，其身上散发着一股阴柔之气。

公输冥指了指，道：“此人是北海天子，当年进攻皇朝，并且在海州屠城，当时平度遇见，直接杀退大军，擒了回来......如今约莫有七十年了。”

栾川看着点了点头，身体颤抖了一下，觉得有些阴寒。

也不知道是这狱峰发出的寒气，还是这位曾经的北海天子发出的阴柔寒气。

“你是平度的弟子？”北海天子抬起头，目露凶光，问道。

“你不要挣扎了，七十年来，北海已灭，再无人可以救你出来。”公输冥出奇的道。

北海天子邪魅一笑，说道：“北海无人可救我……或许无人敢救我，这个我当年便知道。可你说不定会救我？”

“我？做梦吗？”公输冥怒极反笑，似乎在嘲讽北海天子不知所谓。

“小孩，你觉得他会救我吗？”北海天子丝毫不理会公输冥的话，眯眼看着栾川。

“不会吧！”栾川坚定的摇头。

“为何？”北海天子依旧笑着。

“因为他是方山弟子，你却是方山仇人！”栾川道。

“哈哈哈！没有永远的仇人，也没有永远的弟子。这一点你看他就知道了。”北海天子指了指边角处监牢之中的那个男子。

“他是......”栾川看过去，眼神骤缩。

“他是谁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记住你是方山弟子就可以了。”公输冥第一次严肃，警告道。

栾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忘记这个念头。

“方山再不似以前的方山，老怪物回来了，你公输冥的心也浮动了。杀人者，人恒杀之。”北海天子大笑道。

笑了一半，却是突兀的哭了起来，蹲在墙角显得可怜无助。

公输冥第一次爆发杀气，拳头捏的紧紧的，若是没有监牢门户阻挡的话，栾川觉得此时北海天子已经死在公输冥手中了。

“我警告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么多话。”公输冥眉间跳动着杀气，阴狠道。

北海天子默不作声，等到二人走了，倒是唱起了歌谣。

“摇啊摇！摇到奈何桥！”

“桥头有孟婆，告知前尘皆可忘！”

“十步杀一人，杀了十一人。”

.......

歌谣慢慢的远去，栾川走过北海天子指的那一处监牢的时候，看了一眼，好像是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