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薛常贵是否有意,李熹敬完酒后,薛常贵便有意无意的拦着李熹不让她回到原座,并且这会儿已经带着她与众宾客交际了几个回合了,逢人就介绍李熹,一副有意让李熹结交圈内人士的模样。
李熹知晓薛常贵此举不是害她,反而对她有帮助。比起李熹籍籍无名,孤身打拼来说,由薛常贵带她进入京城商圈是再好不过的了,所以李熹也未曾拒绝,一路下来喝了不少酒。
即使如此,李熹准备回原座时,还被薛常贵拉住,嘱咐她宴会结束不要走。
李熹明白,这大概是要见世子吧。
待李熹回到李阮旁边时,脸颊已经泛起了红。李阮见状急忙起身,扶着李熹坐下。而李阮这么一副慌张模样惹得李熹笑出声。
“紧张什么?”她这些年在外讨生活,酒量不说千杯不醉,至少也不会几杯就倒,这么一圈下来李熹倒没有醉意,只是她喝酒极易上脸罢了。
李熹左瞧右看不见方仲卿,一抬头居然发现那厮正倚在一张太师椅上,身旁一位面容秀丽精致的琴女正红着脸垂头为他弹琴。而反观方仲卿,丝毫不见忸怩,甚至还有几分怡然自得。
一曲结束赏那琴女几个赏钱,还轻佻的捏了捏琴女的下巴,惹得那女子抱琴遮面。瞧方仲卿那派头,想来这种事儿平日没少做,轻车熟路的很。
见方仲卿这一幕,李熹不由得侧脸看了李阮一眼。他正与身旁的几位公子讨论小几上的一株兰草,神情颇为正经。
见此李熹不由放心,幸好阿阮稳重又自持,不用她操心,不过还是要挑个时间嘱咐一下李阮,平日若与方仲卿走得近,可千万不能学来他身上的风流劲儿。
李熹这方看着方仲卿直摇头,殊不知角落也有个人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宋玉致今日穿了一套宝蓝直裰,玉冠束发,作一副男子打扮。她今日到风荷居参加秋日宴也全然不是因为兴趣所致。
前几日宋玉致溜出忠勤侯府教忠勤侯逮着关了几日,奈何她生来一副坐不住的性子,此时正憋得慌,好不容易寻得机会办了男装出门,也顾不得秋日宴究竟如何,只管往热闹的地方凑。
宋玉致来了瑶华厅寻得个空位坐下,起初还看些花草,到这时宴会已过半,她也早对这些个花花草草失了兴趣,此时正支着脑袋不看花净看人。
秋日宴上多是各方爱花的文人墨客,宋玉致将各色宾客看了个遍也没瞧出什么稀奇。她百无聊赖用一指在桌上转动茶杯,漫不经心的往斜对面瞟去。
不过是这么随意一眼,宋玉致却忽然看见什么似的顿了顿,一双杏眼微瞠。
“晴荷,那两位公子你可识得。”宋玉致视线不动,问自己带来的“小厮”。
晴荷是宋玉致的贴身婢女,此时扮的一副小厮模样,正顺着宋玉致的视线往那边看去。
宋玉致所问的两位公子,一位年纪小些,约莫十五六的模样,穿一身石青色直裰,眉目俊朗,只是瞧着还有股少年青涩。而他身旁的那位公子则一身月白竹纹大袖,瞧上去十的模样,面如冠玉,眸含春水,乍一见当真风姿卓绝。二人面目有几分相似,约莫是一对兄弟。
晴荷将远处的李熹李阮二人瞧了一遍,回神答复自家小姐。
“公子,那二位晴荷也不识得。”
宋玉致闻言颇有些可惜,复又恋恋不舍的将李熹看了一眼,才收回目光左顾右盼起来。
晴荷见状不由得叹气。
自家小姐也是快及笄的年纪了,不仅贪玩还胆子大,哪儿有闺阁小姐扮男装参宴的,还如此明目张胆盯着素不相识的男子瞧,这回回府不知侯爷又得气成什么样。
奈何小姐为忠勤侯幼女,自小惯的娇蛮任性为所欲为,想做的事就是八头牛也拉不回,她是绝不听劝的。
对于宋玉致这边发生的事,李熹丝毫不知,此时她还有一搭没一搭的与李阮聊着,品茗赏花。
接下来的时间,李熹便用看节目来打发,偶尔也会与身旁的众人讨论些花草。这么说说看看,秋日宴也接近尾声。
依旧是薛常贵上前说一番结束语,世子却没有露面。
李熹记得薛常贵的嘱咐,在众宾客走后让李阮现行与方仲卿回去,独自留了下来。
果然未过多久,薛常贵便命人前来寻了李熹。
李熹闻言整理衣襟,跟在侍从身后去往薛常贵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