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以为男孩不想回去，而是想跟她一起呆着，更开心了。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妈妈对你是如何好的，我妈妈从来没有对我好过。”

“小男孩歪着头看她，你真的想知道吗？”

“火苗忽然变得小了，微弱的光芒照在男孩的脸上，小女孩忽然觉得有点怕了，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两人躲在山洞里，一边是万家灯火，而往里走是一望无际的深黑。”

叶明媚缩了缩身子，从被子里探出一双眼睛来，蒋心怡整个人都抱住了叶明媚，头都缩进了被子里。

她们两个生怕那深黑里有什么怪物，将这两个小孩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小男孩继续道，我和妈妈一起生活在沙漠里，你知道为什么在沙漠里我们能活下去，而且走到这里么？”

“是毅力么？妈妈说了，要有毅力，才能考出好成绩。小女孩挥着小拳头，虽然嘴上说着妈妈不好，但妈妈说的每句话，她都记在了心里。”

“并不是，我和妈妈之前住的地方叫做封门城，这里是一个奇怪的地方，所有人每天都紧闭着屋子，白天所有人都出现在集市上，和平且快乐，但到了晚上，总能听到尖叫声、打骂声。妈妈对我说，是有人家在教训孩子，我不信，直到我看见了一个男人被砸晕，拖进了邻居家的屋子里。”

“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直到封门城外面出现了尸体，越来越多的尸体，还有人用尸体引诱天空中的大鸟，将它们捕获，抓回家。”

“妈妈说，他们是被饿的，我问妈妈，咱们吃的肉哪来的，妈妈说，是邻居家送来的。”

“直到有天我又饿了，妈妈将邻居一家都请到了家里来，我们吃了个饱，并且还做了很多肉干。”

“你，你们吃人？小女孩总算是听明白了，小脸煞白。”

“不，我不吃人。妈妈跟邻居家男人说了句话，他就将一家人都打倒了，还说爱妈妈一辈子，妈妈捅了他一下，他也倒了。我不喜欢吃这些肉，妈妈就去钓门口那些乌鸦和兀鹫。”

“那些大鸟的肉蛮好吃的，不像咱们吃的现在这些肉，一点味道都没有。小男孩捧着手上的一块肉递给小女孩，这是我最后一块肉了。”

“小女孩只觉得胃酸都在翻涌，她想要逃跑，但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两条腿软了，而小男孩从火堆里捡起了一块烧黑的木棍，朝小女孩走来。”

“妈妈对我这么好，我没有什么能报答她的。我讨厌这样一无所求只对我好的妈妈，却更讨厌这样的自己，不过幸好你来了。既然你也讨厌你妈妈，不如就成全我，让我把你当作礼物送给妈妈吧，她一定会很开心的，因为我也能捕获猎物了，嘿嘿。男孩一口白牙分外刺眼，他的牙缝中渗出猩红的血液，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这就是封门城，一个凝聚了死亡和血腥的地方，孕妇是他们的庄稼，血液是他们的水源，所有的人都是他们的绿洲，只要还有人活着，他们就永不灭亡。”

“而这对母子就是封门城的主人，他们离开了荒无人烟的封门城，找到了下一个据点，并且占领了这里，命名为封门村。”

“男孩妈妈从那一望无际的深黑中一步步走了出来，这是个极美的女人，皮肤雪白，瞳孔是赤红的血色，看着男孩懂事的样子，她笑得娇艳如花，谢谢你的礼物，妈妈一定会将她从头到脚全部吃掉，谁让她不喜欢自己的母亲呢。对吧，我的好儿子？”

“嗯，我最爱妈妈啦。小男孩扔掉被鲜血染红的木棍，投入到母亲温暖的怀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