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走出来的人有着与天子一模一样的面孔,众人的脚步还是微微滞了一滞。
桓澈却是揶揄的冷笑了起来:“盟友?有这样不择手段置人于死地的盟友吗?”
男人便道:“我承认,为了杀掉谢七郎君与顾十一娘,我的确是操之过急了一些,连你也算计进去了,不过,你现在不是也安然无恙吗?”
“我能安然无恙的从你的算计中走出来,那是我自己的本事,我无事并不代表你无罪。”
男便是一笑:“不错,那是你的本事,我向你道歉,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所做的这一切,不也成就了你吗?而我之所以会做这一切也的确是为了成全你的道。你想不想知道,我到底是谁?”
桓澈没有说话,等待着他的下文,就听他续道,“你应听说过,我乃天师道道杜子恭的席弟子,我自幼便修习术数与道法,不说能达到登峰造极越师傅的地步,但至少,我可以看得到你的一些命数,以及你的前世今生,你知道你为什么会两世都遭受到失败以及求不得之苦吗?”
桓澈依旧没有答话,但眸光微眯,其间有冷芒闪动,就听那假天子卢竦道了句:“因为这是上天对你的惩罚,也是你自己为了得到一些东西所付出的代价。”
这时的桓澈才脸色微变,冷笑起来:“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些故弄玄虚的说辞吗?”
说这话时,他右手微抬,身上已然凝聚起了一股浩然凌厉的杀气。
卢竦的脸色骇然大变,身子微缩,赶紧躲在了两名黑甲卫后,又道:“桓澈,就算你不信我,也应该相信你的亲生父亲,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你父亲早已安排好的。”
亲生父亲?那个鲜卑人?
在桓氏众多部曲面前提及他的亲生父亲!
桓澈顿时怒意陡升,脸色骤变。
这时的卢竦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果然下一刻,他便听到桓澈冷声下令道:“杀了他!”
部曲们应命而上,卢竦一边往后躲,一边大叫着让身边的甲士们抵挡。
“桓澈,你不能杀我,你杀我就是弑君,是弑君之罪,而且就算你杀了我,你也得不到皇位,我可以做你的傀儡,以后我封你为大司马,整个朝纲都由你来统冶由你说了算,你说好不好?”
他大叫着,目光紧紧的锁着那个站在殿中被众多部曲保护着的白衣少年,生怕这道人影会倏然而至,要了他的命,然而,这道人影始终都没有动。
但就在他心下微松一口气,暗自得意自己所说的话果然让这少年有所顾虑之时,眼前陡地一道亮光如匹练一般的铺开乍起,耳边传来“噗”的一声,一道女子的身影便完全占据了他的视线。
胸口似乎被什么冰冷而坚硬的东西占据,死亡的痛苦令得他暴瞪了眼睛,耳边就听那少年的声音如死亡之神一般的说道:“我自己伸手可以拿到的东西,何必还要带一双手套?”
少年的身影终于朝他走近。
“桓澈,你会后后悔的!”
男子吞吞吐吐呢喃了一句,陡地一口鲜血喷出,头也垂了下来。
桓澈的脸上浮现出冰冷的笑意。
是么?可惜我从不做后悔之事,而你的这条命就更谈不上让我后悔。
“将他的头颅割下来,传六军,然后悬挂于东集西明亭,诏示天下,所有天师道同党皆夷灭三族!”
一声令下,顿时令得殿内鸦雀无声,所有追随他来的桓氏部曲亦尽皆骇然变色,噤若寒蝉,那些黑衣甲士们更是惶恐的跪了下来,求饶道:“请桓刺史饶命,我等皆是受卢祭酒所蛊惑,请刺史饶命,我等以后皆愿追随桓刺史!”
“就凭你们这些天师道的乌合之众,有什么本事能轻而易举的取代天子身边的近卫,除了卢竦,你们还奉谁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