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烟火夹杂着繁星, 照亮了墨蓝天际，火光从落地窗里透了进来，斑驳地映在地板上。苏华晔关上门，走到卧室里, 在一个上锁的柜子前站定。

柜门没开，需要钥匙。

苏华晔来到藏钥匙的地方，快速找到钥匙, 打开柜门。

半人高的柜里, 摆满了各种玻璃瓶, 苏华晔从里面拿出一瓶淡粉色的液体，那是朋友送给他的桃花酿。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难受了, 喝酒，开心了，也会喝酒, 此刻心情复杂, 不知道用何种词语来描述时, 他也想喝酒。

苏华晔嗜辣也爱甜食，甜酒的魅力对他来说，更甚于苦涩的啤酒。

开盖，将桃花酒倒入高脚杯中，浅色的液体盛满整个杯子, 苏华晔喝了一杯又一杯。

靠在椅背上, 酒精的滋润让他的意识飘忽, 仿佛飞到云端沉沉浮浮，大脑异样的兴奋。

恍惚之中，手机好像震动了，响了。他低头，瞥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上清晰地写着三个字——“傅景斯。”

接了电话，他开口第一句就是：“你怎么又给我打电话？你不睡觉吗？”

酒精的作用使少年的声音变得格外软糯，像是根羽毛，挠得人心痒痒。

“我在门外。”

傅景斯的嗓音低沉磁性又带着微不可闻的叹息，在黑夜里极为清晰。

“你又来干什么？”

“苏华晔，有件事情，我一定要和你说。”

“所以？我就一定要听吗？”

“苏华晔……”

他愣了，他从没听傅景斯用这种语气叫过他。在他眼里，傅景斯是高傲的，英俊又清冷，可此时傅景斯的话语里竟带了几分乞求的意味，像是一直站在云端的人，忽然从高处跌落，脆弱得不真实。

他挂了电话，脚步却不自知地朝门的方向走去，修长的手指握住冰冷的门把手，轻轻一扭，门开了。

从门缝中，他看见了傅景斯的眼，如墨似夜，深不见底，压抑着浓浓的情绪。

苏华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傅景斯微微推开门，挤了进来，随后关上门。

“……”

他皱了眉，刚想问，耳畔就传来傅景斯的话语，伴着那人的呼吸声，一起传到他耳边。

“苏华晔，你想让我当你男朋友吗？”傅景斯眸色极深，他站得离苏华晔很近，几乎要把苏华晔抵在门板上。

还问等到苏华晔回答，傅景斯又问了下一个问题。

“你不喜欢男人，难道你喜欢女人吗？三年了，我从未发现过你对异性有好感，所以为什么我不行？”

傅景斯又向前走了一步，他的身体快要和苏华晔的身体贴到一起。

苏华晔想挣开傅景斯的束缚，逃走的方向却被傅景斯的右手拦住，他的右手搭在门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门。

“既然你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那我们为什么不能试一试呢？”

傅景斯好像也喝了酒，苏华晔听出来他嗓音有些哑，淡淡的酒精味道融在周围空气里。他像是一个猛兽，一个赤头赤尾的侵略者，将苏华晔身体桎梏得死死。

傅景斯那张英俊的脸逼近苏华晔，随后苏华晔唇上传来一丝冰凉，傅景斯吻得更深了，他双手环住苏华晔的腰，不让苏华晔离开，整个人就像是一头发疯的困兽。

苏华晔被吻得头晕，简直喘不过气，他又气又急，脚下一用劲，狠狠地踩了傅景斯一脚。傅景斯吃痛，却没停下来，只不过动作温柔了许多。

忽然，傅景斯松开了苏华晔，他后退了好几步，低头时，额前细碎的刘海挡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对不起……”

远处水晶灯的光线，将他的五官照得更为英挺，也将他的影子拉得更为细长。

“我……”他又退了几步，逆光的角度，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苏华晔听见傅景斯笑了一声，熟悉的清冷嗓音中却带了几分苦涩。

“我大抵是疯了。”

他抬头，面容依旧是熟悉的英俊，“可是我就算是疯了，也想和你在一起。”

“苏华晔，你怎么能这么狠？”

许是酒精麻醉了头脑，又或许是刚才的接吻让人缺了氧，站在门边的黑发少年，不知怎的就说了一个字：“好。”

“什么？！”

傅景斯闻言，猛然向前走了几步，随后又想到了刚才的事情，停下步伐，站定在原地。

“你说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话语里满是压抑的惊喜。

“我说好。”

末了，苏华晔补充：“我们可以试试。”

“试试的意思，就是不是情侣，但毕业后有可能会成为情侣。”

他永远也不知道，他抬头看人时，浅色的眸子好似醉碎了漫天的星光。

一眼即是万年。

＊

第二天，等到苏华晔醒来时候，头疼得厉害，还未来得及想些什么，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