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招!”
随着一声清脆的娇叱,一个少女左手虚晃,右手握拳当心直捣。
这少女约十七八岁的样子,面容秀丽脱俗,眉宇间却隐隐现出一股飒爽英气,着一身荆钗布衣的朴素装束,修身长腿,脊挺肩张,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寻常女子所不具备的健美风韵。
在少女对面的则是一个稍稍年长一两岁的青年男子,他穿着一身家织粗布裁剪的短衣,皮肤在日光的映射下呈现出古铜的光色,身形高颀匀称,颇为英俊的脸上带着一抹懒洋洋的微笑。整个人便似是吃饱睡足之后在山林间漫步的花斑大豹,在慵懒的外表下隐隐透出危险的气息。
看到少女出拳打来,男子不徐不疾地横左臂在身前一拦一架,封住对方拳路。右手在骈伸如刀,无声无息地从左臂肘底送出,斜向下方切向少女左肋。
少女见状,立即收招变势,撤拳旋身,起左腿以足尖点向对方膝盖。男子脚下倒踩七星移形换位,避开少女攻势后欺身强入,曲臂亮肘,迎面撞击。
这一对男女却正是在五枚师太门下学武七年,如今已经长大成人的禹天来和严咏春。此刻他们用的同是一路在江湖上流传甚广的“闯少林”拳法,却都将这路颇为普及的拳法打出了自己的理解:一个是化繁为简,朴拙刚猛;一个是化拙为巧,灵动绵柔。各自的身形如兔起鹘落,霎时间已经交手三十余合而未分胜负。
他们所在的是紫荆寨外一处农家用来晾晒谷物的场地,场地的周围站着六七十个十五至二十岁的后生。此刻这些人都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场中交手的两人,嘴里不住地啧啧赞叹,满脸都是钦佩憧憬之色。
严咏春见久战不下,心中不免有些焦躁。虽然与禹天来师出同门、朝夕相处,但她是越来越摸不清这位师哥的底细了。这些年来两人也不知相互切磋了多少次,无论自己武功进境是快是慢,师哥总能恰到好处地和自己维持一个持平的局面,此次看来应该也不会例外。
她不由得想起了不久前师傅五枚师太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天来在机缘巧合练成了少林绝学《易筋经》,本身又是天赋异禀的武学奇才,经过这些年的修习之后,一身武功只怕早已青出于蓝了。”
严咏春生性倔强好强又深喜武学,虽然与师哥感情笃厚,心中却总存着一股不甘人后的念头,暗自咬牙发狠道:“纵使我实力不及,难道连迫师哥露出真正的实力也不能吗?”此念一起,她的拳路陡得一变,用出近年来一半是受师傅和师哥指点启发,一半是自己参研创造的一门拳法。近几天她终于将这门拳法推演得圆满完善,还未曾向师傅和师哥说起,故此笃定此刻施展出来,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