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成亲乃国之重事,虽定得仓促,但凡事还是要按周礼的规矩来办,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样样都不容有半点马虎。东宫所有人都忙得人仰马翻。唯有赵家小侯爷游手好闲,太学不去,自家不归,不见少翊,不见封嘉,更不见楼逸尘,整日就窝在别院的后花园垂钓鲤子,一钓就钓到少翊成婚的前三日。
还是少翊亲自把他给揪出来。
甫见面就是一顿劈头盖脸地训斥:“混账东西,就顾你自己享乐。”
那混账东西眼珠子骨碌一转,故意甩起鱼竿,溅了少翊一身的水,还佯装无辜道:“哎呀,不然你想我怎么样?到前面去还不是给人添乱。”少翊抖抖衣服上的水滴,正欲发火,抬头就看到元毓似小鹿般纯净的眼神,莫名心软,思来想去,遂不甘心地追问:“你对我成亲之事就没有半点的感触?”
元毓立即道:“有啊,当然有。”
少翊喜不自禁。元毓瞧见,便煞有其事地说道:“姑且不说镇东侯年纪最大,无待嫁闺女,那镇南、镇北侯可都有待嫁适龄的女儿,为何你独独挑中镇西侯家的,莫非你见过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少翊愣怔半晌:“这都是什么感触?”
元毓不回答,双手负背,仰头望向天空。
少翊只好答道:“先前你不是和镇北侯家的闺女有过婚约?你想想,好歹我亦是东宫之主,怎能娶订过亲的女人?”
元毓偏头追问:“那我姐呢?”
少翊盯着元毓的脸看会儿,柔声道:“我总不能把你们赵家姐弟都揽入东宫。”元毓解开刚钓起来的鲤鱼,扔进脚边的水桶里,又溅的少翊一脚水。少翊怒道:“你到底几个意思?”
元毓一脚踹飞盛满鱼的木桶:“我几个意思你还不知道?你说你一会儿要成亲,一会儿又说不能把我们姐弟都揽入东宫。好事都让你给占尽了,你还好意思问我几个意思?我还想问问你到底有几个意思呢!”说罢,连眼眶都红起来。
少翊见他如此,心中便是又喜又憾:喜的是元毓总算开窍,懂得他的一片痴念之心憾的是大婚在即,就算心中有万千只兔子蹦蹦跳,也不能在当前就把人拥入怀中好好疼爱。
思前想后,只能无奈叹道:“你要我当下如何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