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有多少人不想去我宜春楼,最终还不是乖乖听话吗?”春娘子得意的笑了。
四小姐听到“宜春楼”三个字又惊又怕,加上又被掐着脖子,疯了一般挣扎,只是被饿了一天,身体哪有力气,只能任由这春娘子掐着。
挣扎的越用力,被掐得越狠,越喘不过来气,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委屈,爹爹被杀了,自己却要被仇人折磨,还要送到宜春楼做妓,为什么,要让她这个女子承受这样的苦难?想到这里,眼泪又流了出来。
“咳……是不是有点过了?”站在旁边的赵一痕终于看不下去了,略有迟疑地问道。
“怎么,心疼了?”这次是春娘子无所谓了,丢下因长时间窒息而痛苦咳嗽的四小姐,挑衅地向赵一痕瞟了一眼。
“咳,你继续”赵一痕知道春娘子不会对四小姐怎么样,只是自己在面前,或多或少有些心惊,生怕春娘子没帮上忙,反而把她弄死了。
“既然看不下去,就出去吧!”春娘子倒了一碗茶,将袖子高高撸起,阵仗不小,喝下茶,便赶着赵一痕出去。
正好也有此想法的赵一痕,索性关了房门,出去透透气。
但四小姐却彻底慌了,赵一痕一走,就感觉自己失去救命稻草,如果在赵一痕和春娘子中选一人,她宁愿选赵一痕,至少赵一痕不会打她,不会掐她!
她绝望地向墙角处挪了挪身子,惊恐地看着春娘子一步步地靠近。
“啊……”一声刺耳的惨叫声从屋中传来,赵一痕揉了揉发痛的耳朵,继续看向远处芦苇荡中的两只野鸭。
一只野鸭欢快的在水面上跑,另一只围着它转圈,一会钻进水中,一会又浮起一个小小的脑袋,一会又衔着小鱼游到那只野鸭旁,见那只野鸭吃下了小鱼,便开心得“嘎嘎”地叫了起来。
这世界多么奇妙,赵一痕突然感慨万千,仔细观察一下周边的事物,才发现,这世间一切都是那么宁静,那么美好,就像那只野鸭一样,安静地追求一只雌野鸭,安静地哺食,安静地哄她,安静地看着心爱的女人吃下自己的果实,是多么美好,多么纯净!
赵一痕转过身,看向屋内静悄悄的,嘴角微微一笑,若是能过上这样的生活,那么自己此时应该在和江小白看着晚霞,喝着茶,下着棋,待到正酣处,屋里走出一个女子,轻声道,“相公,饭做好了!”
“咯吱”一声,正当他遐想之际,门开了,“喂,饭好了!”
赵一痕心头一震,理想与现实的巧合重叠,让他忍不住激动,回过头,看着春娘子带着几分得意的神情,心下又冷了几分。
“搞定了?”
“嘁,老娘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
赵一痕不知道她是用什么办法让四小姐开口吃饭,他也不会问,因为筹码代价太大!
看着四小姐狼吞虎咽的模样,心中松了一口气,雇主想让四小姐做小妾,可别失了美貌,自己可是会拿不到一分钱的!
春娘子笑盈盈地揉了揉四小姐的头发,轻声道,“慢点吃,别着急!里面还有呢!”
这模样,简直就像姐姐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妹妹,多么温馨的一幕,与之前相比,完全一个地狱,一个天堂。但赵一痕心里清楚,这都是假象,就像猫养老鼠一样,等肥了再宰!
他抚了抚硬痛的头颅,自是不愿,却又无可奈何。这世间不总是让人适应这环境吗?何况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作为一个狩猎者,却突然有些同情四小姐了。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一个陌生的网套牢,而后一步一步掉进另一个陷阱里。
这样的生活,待的太久了,人生这张关系网,又何尝不是一个个陷阱?他掉的次数多了,才会慢慢地学会了躲避,然后解决!
这样的日子,烦了!也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