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明天能赢吗?”
“一定可以的,邪不胜正,那慕容茶如此邪恶,怎么可能战胜圣子。”
“圣子在三年前能败她一次,今天就能败她第二次。”
“可是圣子和以前完全不同了,我听师姐说过去的圣子给她很不舒服的感觉,唔阴气太重,人太冷了。可是现在这样的圣子,真好。”
“对嘛,慕容茶那种丑女人,怎么可能战胜圣子?”
女侠们议论纷纷。
从各种颜值和正义的角度进行了剖析。
可是
如此迷恋着夏极的毕竟是少数。
更多人脑海里还印着这几日慕容茶那几乎无敌的形象。
尤其是白昼时分,一脚踩爆凉州大侠头颅时候的疯狂,满脸的暴戾,脖间的眼球项链简直令人印象深刻,毛骨悚然,未战先怯了三分。
再加上那恐怖的血气,怕是有十成实力,也只能发挥六七成。
他们将心比心,让自己带入圣子现在的位置。
忽的,心跳都加快了,血流都急速了。
似乎只是想想,就开始紧张了,失眠了。
那么圣子呢?
无论是谁,无论在做什么,都会向着峡谷边缘,那远离众人,孤独坐在月下的少年投去目光。
黑金斗篷铺张在已经干黄的草上,皓月之下,还有落叶在堆叠片片。
他仿佛和天地融为了一体。
又仿佛给人以玄妙之感。
沉重,放纵,似在又非在,还有孤独。
中秋的黎明到了。
圣子懒洋洋的躺在草地上,刀作长枕,天地为床被。
观战的人都紧张疯了。
而他似乎是最不紧张的人。
然而,他还是沉浸在感悟里。
这是第五问了。
每一问,他的心好像都会更坚定一些,对于那藏在朦朦胧胧的“意的世界”也会看的更清楚些。
那是什么样的一个世界呢?
他觉得自己可能像个蹒跚学步的小孩,无意间往前走了几步,却不小心看到了巨大的宫殿。
他有些惊诧于为何会用“意的世界”来描述这感觉,难道真的是个世界吗?
但前世的唯物主义还在影响着他,虽然看到过咒怨,黑卵,他依然相信这是某种未曾理解的物。
而不是唯心的东西。
时间很快过去。
他一直安静躺着,看着云。
没有人敢过来为他送饭,圣子曾说如果他饿了,会自己过来。
可是,一整天他都吃东西。
直到夜幕降临了。
满月升起。
夏极才起身,将百战刀重新放回宽广的背后,一步踏出,身形竟然是十多米之外。
三两步,便竟直奔那被血染红的平原了。
“圣子还没吃东西!!”
“一天都没吃了。”
“这没力气,怎么打?”
无论是林经宇,还是江湖侠客们都傻住了。
或者说跪了。
圣子,你昨晚看明月,今天又是看云,可是不能饭都不吃,就去决战。
终于,一个体态美好、裹着鹅黄长裙的女侠忍不住了,她急忙追了上去,手中拿着用油纸抱住的热鸡腿,这是刚刚烤好的,撒了大盐粒子,还热乎着。
“圣子,先吃些东西吧?”
鹅黄长裙的女侠在之后追赶着。
而林经宇则是早已整顿好了三千精兵,在屠宰场上布置好了方阵,与对面大燕的军队遥遥而望。
但夏极速度极快,明明给人在月下散步的感觉,可是身形却是在前行。
那女侠即便施展身法,也完全追不上,反倒是距离越拉越远。
“圣子,吃些东西吧,就算是为了大魏,你至少也要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发挥出全部的力量!”
女侠的话代表了大部分人的心声。
夏极终于顿下了脚步。
侧头露出微笑:“先放着,打完再吃。”
说完之后,他再不作任何解释。
三千精兵开始分出供他而行的道。
圣子,负刀,踏月而行。
风吹草低伏,黑云遮月色。
对面大燕的军队似乎早就得到了什么命令,精力十足,眼中闪烁着凶光,看着对面的魏国军队,还有看着那踏步而来的圣子,就如看着死人一样。
大魏的刀盾敲着梆子声,燕国的斧盾也互相撞击着。
浩大的声浪,使得满月之夜都变得沸腾。
阵前,影子学宫的慕容茶正踩着一颗满是血污的人头,带着戏谑之色看向不远处的圣子,猛然她一抬手,身后精兵全部安静下来。
林经宇也抬了抬手。
之后,这豁大的平原就是两个人的舞台了,他们都只是观众而已。
智慧长老站在最远处的高丘上,远远眺望着这里,他算了吉凶,自然不会首当其冲站在最危险的地方。
智者不立危墙之下。
可是,圣子却是在最激烈,最动荡的前线。
但,谁胜谁败?谁生谁死?谁人知晓?谁能揭晓?
慕容茶舔了舔嘴唇,运气扬声道:“宫久,你居然还没死啊?我听说你功力全废,身中奇毒,可是难受的很呢。”
夏极却默然不语,他踏行在月光下,独自走向万众瞩目的魏燕边界。
地界牌上勾画着血红的字。
魏!
燕!
涂字的不是红漆,而是炽热滚烫埋葬在这地下的英魂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