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不知眯了几多时辰,再次睁眼时是勾着吃食香味睡起的。
我就躺着伸展了四肢,将坐立起,肩头随之有片薄毯滑落至腰侧。
“阿瑶醒了。”
正前方传来梵色叫唤,我抬眼瞧去,见其正盘坐在案桌前,桌面上摊着几本折子,一手捏着长峰羊毫,显然上一刻便在提笔批阅,见我起了,顿下手中作势询问我。
现下显然已近酉时,落日余辉洋洋洒在木质地板,连同我脚踝也度上几缕光泽。
因着梵色在我之前,整身后背都埋入光泽之中,狐狸眼中闪着星光,眼尾处的泪痣越发漾起冷艳妖冶,四下披散的鸦发透着暖光,衬及背后曜曜生华的湖面,周遭徐徐晕出一味清华暖意。
恍惚间悟得,这般姿态气势,灼灼勾人叹作天人,趋之若鹜却而又自惭形秽,不敢妄自触碰,只作敬仰膜礼。
当真担得起上神二字。
我吞了口气泽遥遥将脑袋瓜晃清明。
两三下摸着下唇含糊道:“唔……我睡了几个时辰?”
“已过申时。”梵色眉眼蓄着笑意,“持清已然煮好吃食,你起得正好时候。”
经他这言语,方才在睡眠中钻入鼻腔勾消我睡意的香味当即重新回味出来。
本帝姬将站立起后转虚虚探视着纱幔外头的景象,矮木桌上原先置着的茶几已然无了踪影,几只碗碟汤盆摆在上头,正不住冒着热气。
“你这小童忒能干了些,这么会功夫便摆弄好了。”
这番倒不由令本帝姬念想及我那位博古通今淡泊雅致处事泰然温润细腻雷厉果决集素养品格姿容于一身的上古独遗的神兽白泽起哟。
倒不知白泽现下如何,同银灵子又作何纠葛。
这持清虽不及白泽,但隐隐可瞧得其雏形,真真是可可塑之才。
唔,果然每个高冷而隐秘的天神背后都需必备一位贴心且全能的管事不可。
感悟间瞧得持清端着木盘踱向矮桌,将上头的菜碟子放置在桌面,顺手拿了一块湿布净手,起身时转向我这面,欢欢喜喜且恭恭敬敬地请示道:“君上,娘娘,晚膳备齐了,还请二位移驾尊步。”
“嗯……”
梵色的声线自身后传来,隐了一丝清冷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