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月道所有人都无解的时候，鹿澄放出了最后一条命令：“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今天我们不需要做什么了，静观其变吧”

所有人似乎都沉浸在了虚无的幻境中，亦或者在睡梦中提升着自我的内在修养。

不得不说，摩娅的琴声真的让人叹为观止，简直完美到极致，无可挑剔。

“弹错一个音，至少让我认为你还是人类”磁性且温柔的声音伴随着一道光出现在摩娅的钢琴前。

可这种突发的变故只让摩娅的指尖稍稍颤抖了一下，旋律仍未停止，对别人是突然事件，可对于摩娅，也许是意料之中。

钢琴前是一个相貌温和的男子，周围散发着天使的光芒，不，他就是天使，大天使长拉斐尔。

他注视着摩娅，余光再无外人，从他的眼神中，鹿澄读到了愧疚和心疼。

在三月道又一次陷入迷茫的时候，摩娅用着淡然的声音道：“当你把我打下七天的那一刻，有没有想过，我该是人，还是神。”

如果没猜错，这七天指的是七天九狱，也便是天堂，而摩娅，曾经也是位天使。

现场沉默了，除了三月道以外，所有观众都被方才的琴声催眠。

摩娅停下了琴键，与拉斐尔的视线相交，一字一句道：“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你是把我关进牢狱，还是打下七天”

“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我还会亲手把你打下七天”拉斐尔坚定到不容置疑“摩娅，我没有错”

拉斐尔是掌管四重天的天使，可第四重天是关押天使的地方，只有犯了错的天使才会被关进里面。

摩娅不懂的是，拉斐尔宁愿把她打下七天，也不想亲手将她送进永无天日的牢狱，最起码她成为人类后，若是诚心忏悔修行，或许可以重新步入七天，可一旦进了牢狱，就是无止休的关押，因为天使不会死亡，时间更是虚无的存在。

“如果你诚信忏悔，我相信你可以……”

“来不及了，拉斐尔，来不及了。”摩娅打断拉斐尔的话，自顾自道：“他来了。”

摩娅合上琴盖，闭上双眼，露出了安详的笑容，而一根利箭凭空而出，就连拉斐尔都没意料到，利箭穿过摩娅的眉心，将她整个人带起，灯光瞬间点亮，摩娅身后十米处的十字架也暴露在他们眼中，而此刻，那十字架成了摩娅葬身的地方，因为利箭将她狠狠的钉在了十字架上。

“不……不要！”拉斐尔哭喊着冲上前，手脚不知该何处安放，他不敢碰摩娅，因为它代表着光明，而摩娅已经堕身九狱，如果触碰她，只会让摩娅成为灰烬。

“对不起，摩娅，对不起”拉斐尔强忍着泪腺，用嘶哑的声音向一个尸体道着谦，可也奇怪，这具尸体，眼角留下了一滴泪，滑进了颈间。

连一滴眼泪，都不曾给他留下。

“堕身九狱，死不足惜。”

来者是加百列，他这次的任务是终结堕身九狱的天使。

灵魂在逃亡，却又无处可逃，兜兜转转，还是死在了昔日旧友的手中，光明还是黑暗，从始至终，我们都从未理解，有光的地方，未必没有黑暗。

而天使，生于黑暗，死于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