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夏虽诧异,倒也并未多言,沈习付完账便打算回客栈用饭,一来二去费时颇久。
回到客栈用罢午膳,两人各自均收拾了一番准备去与马大姐碰面。
沈习来到沈半夏屋中,把方才买的绿锦盒放至桌案,冒然道“半夏,这个…你收下吧~”
沈半夏早知她心,面上笑意渐浓,道“好”复又从枕边取出一个小锦囊,递给沈习道“这薄荷香包放在枕边,可替代安神香使用,近日奔波多劳心神,你不喜安神香的浓郁,香包味淡些”
沈习愣了一下,接过他手中锦囊,白色布袋上只绣了几只粉荷花与绿叶,封口皱巴巴的,小巧玲珑煞是好看“半夏,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语气有些小心翼翼与惶惑。
沈半夏坐在床榻上,收拾妥当罩上面纱,头低低道“好是相互的,对你好,我也很欣喜,喜的是你不会因我俩订婚后就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沈习没接话,她不知该如何接,她怎么敢把这好当做理所当然,进而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付出。她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不知道女尊国的制度与教育究竟如何,但她似乎明白了,不管朝代如何更迭,总会有条条框框永远约束着人们的行为与思想,不是说约束不好,只是过犹不及,受制约的人们往往不得不把活的自尊献祭给了死的教条,却只能换来更卑微的境地……
沈习突然有些恼怒,似乎看见了活在古代的那些女人,不愿再多想,推门而出。她突然有些迫切的想到人多的地方去印证自己的一番猜想。
沈半夏没察觉到有何不妥之处,见她出去,便迅速拿起小包裹背上,跟随而去。
只道是无巧不成书,沈习前脚刚出了客栈踏入街上,就见街那头不远疾驰而来一辆马车,看情形已然势不可挡,而离她面前不远就站着一个与沈半夏身形皆无二般的少年,心慌意乱间无法细想,千钧一发之际沈习冲了上去拽住少年的手,下狠力拉扯过来……
少年从头到尾似一直在灵魂出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倚在一陌生女子的怀中,而女子身上散发的一股淡淡的中药的香味,竟奇异的抚平了他因极度恐慌而呈呆滞的心神。
此时沈半夏赶到,他看见了这惊魂一幕,幸而她二人安然无恙,心下不由松了口气,对少年关切道“这位公子可有不适?”
此话一出,少年原本僵硬的身体方才推开沈习的怀抱,似难为情道“无碍,多谢姑娘与公子相救之恩…”身形一稳,眼神一定,少年直直望向面前女子瞧着,双眸中泛着点点晶莹水色。
沈习被面纱少年这么一双波光潋滟的美目瞧着,心下着实有些胆战心惊,想起这女尊国情道“适才冒昧,若有唐突公子之处非在下本意,望见谅”说罢,被长袖掩盖下的手暗中拽了拽沈半夏的衣角。
沈半夏察觉衣角微坠,心下明了道“若是公子无事,那我等也不妨碍公子来去,这便先行一步了~”态度和善的点头示意后,牵起沈习的衣袖,对她道“习,走吧”便三步并两步的走了。
少年见她二人一唱一和后离开了,愣在原地。他仅仅只是道完谢后还来不及做些什么,便眼见着那救他的女子远去了,他甚至连那女子的名字都不知晓。
回到客栈的文归宁见着母亲,细说了这一事,由于不知姓名,待回归了府邸后也就不了了之,这恩无从报起,搁置着倒平白成了文归宁的一块心事,这心事憋久了,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心病。
当然这是后话,暂不加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