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恭送完几位贵客后,又回到厅中沏茶时,方才道贺熟络的气氛已然有些凝滞,文瑜挥退一干侍童后,仅遣管家一人立于门外守候。方才安下心来,欲与在座诸位政治友人详聊一番,至于所谈何事?浮生百态,其大可至朝堂国君党派之争事宜,其小可至街头百姓茶余饭后笑料。
文瑜今日所见之宾客,不同沈习上次而语,装束自然也不可随意失礼于人。只见她身着一袭深紫绸缎锦袍,黑发一丝不苟尽数高绑,束以金边紫气东来发带,天庭饱满,锋芒沉寂。撩衣入座时,隐露其霸气风华。
文瑜一派贵气端坐高位后,复又轻抿一口茶水并未出言,一干文臣也尽数静默,只待其杯搁置。
不多时,文瑜放下茶杯,略作沉思道“在坐诸君对方才之事看法何如?”
位于左近下位的柳飞絮柳尚书先行开口,斟酌道“看法虽有,恐诸君皆不尽相同也。”
文瑜一挑眉,道“此座皆为人臣,何故不尽相同?”
柳尚书淡淡道“人臣者,当为国事忧。”
柳飞絮这一提点,似乎点醒了方才受风吹草动所蛊惑的一些蠢蠢欲动的心思,众人心下有些了然于胸,逐各个摆正了心态,正襟危坐起来。
文瑜对此看在眼里,深知除柳飞絮外,其余在座一干人等,虽同座于此,但论其心是否真的忠于她却是未必。方才口谕宣布过后之事,她自然也是看到在座几位的不动如山,所以才刻意模棱两可的开口一探,若先答者,回的是并非关于‘新拟国业’之事,乃为其他,自己也可从其言语中窥出一二门道来,好早做防范。
如今朝堂之上,正一品的叶太师早已告老还乡,那位置空着,总是不免碍着高位者追逐虚名的心思。逐下一一排起官阶,为首就是左右二相,她文瑜与那闻人忧,各分殿前局势。
方才从那女官之事,即可窥出一二,此女年纪轻轻便能成为殿前女官,近得御驾,足见其并非池中浊物。而那随之跟去的朝中官吏,态度已然表明,无可为她所用。留待厅中之人,虽表面平淡无波,但内里乾坤各有,因此也不可全然信之,更不可推心置腹,逐道“如柳尚书所言。本相之忧当先于吾皇之忧,能使高位中人安枕,方是为人臣之道,亦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