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认尚未到达此境界,因此,理所当然的,面对突如其来的艳福,也就无法泰然处之。
仔细想来,一个如此样貌的少年坐在你身旁,随手一伸便可触摸到的距离,还时不时,从大敞开的门外吹进一阵小风儿,把自他身上传来的几缕淡淡冷香吹入鼻间……
屋外严寒冬日,软玉温香在侧,即便她能控制住杂念,不敢起什么色心壮举,面上仍不动声色得犹如老僧入定,可心境上断然无法像平常独自一人,真正如柳下惠一般寡淡……
她的眼睛自此有了它自己的一些想法,总忍不住想瞄几眼文归宁,可她本人又怕被抓个正着,加深误解,于是只得挣扎着挣扎着……
有时太过,灵魂与身体感觉差点儿分裂掐架,多半是如临大敌,忐忑不安着。
这下子别说看进去一行书,那字都快认不得了……
所以,比起文归宁亲临此间,她倒更喜欢约出门玩耍些,大庭广众之下,身后总会跟个文意,这样她感觉上会真实很多,由阶级待遇拉开的些许距离感,反倒令她安心,少了两人独处一室时的不知所措。
夜幕在一通胡乱猜想中暗沉下来,沈习手脚麻利的熄灭屋中烛火,反手掩上屋门,拉紧裘衣,一路四顾脚下,小心出了偏院。
此时,寒月尚不知在夜空里何处亮起灯盏,星星之火起先三两护航,暮色深蓝,深蓝得引人驻足思量,耳畔传来熙嚷人声,静谧与喧嚣,彼此相容消长,俱在世间此处繁华地。
沈习仍旧先候在沉重的大门边等着,仿佛已成习惯,对于时势,她向来甘愿自下身价,屈从吩咐的,也不会以这为耻。或许这就是室友所说的没出息的表现吧?听之任之……
不想也罢。佳人总能使人好等。况且这还是在女儿国,等着那么一个如玉少年,可算不胜荣幸之至,她也理当如此。
在严寒考验中,力争上游,又能在表现得识时务的同时,博得一些君子风度的好评,也不妄被冻傻过去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