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范大小姐见此急了,连忙从后面一把抓住欧阳曙,道:不行,不留下字画,不让你进去!
欧阳曙回过头来,嘿嘿笑道我说小姐,你要字画,也总该等我进去写吧,我想就算是书圣王右军也总不能站在这走廊上写字吧!
范大小姐脸上现出惊喜之色,嘴上却啐道你这人哪,早说给字画不就是了吗?偏要人家动手。对女孩子也不知道让着些,就知道戏弄人家!
欧阳曙被这范大小姐一番胡搅蛮缠,心情好了不少,也不反驳,笑着走入了房内。而范大小姐也不认生,紧跟着走了进来。
见到欧阳曙拿起笔,范大小姐便迫不及待地凑过来,道:我来帮你研墨!说着,便帮欧阳曙把白纸在桌面上铺好,在旁边研起墨来。
欧阳曙在旁边心安理得地笑道:看不出来,这一套你还挺熟悉的!
范大小姐头也不抬地说道:那是当然,想当初,清照姐姐写字的时候,都是我在旁边服侍的,还有我爷爷他老人家还在京城的时候
说到这一句,她的语气又转暗然了。
欧阳曙知道范大小姐的爷爷范纯仁因为和当今宰相章惇政见不同,已经被贬为武安军节度副使。
因为按照大宋的惯例,各节度州的真正军政事务的并不是本州名义上的最高长官节度使,也不是2长节度副使,而是节度判官。节度判官就相当于其他州的知府知州一类。因此,本州的节度使和节度副使是不能出现在本地的,因为若是作为名义上地方长官的他们在自己的治下出现,从法理上,就无法讲清本州的事务是应该听他们的还是节度判官的。
所以,范纯仁并没有安置在武安军的衙内所在地长沙,而是安置在更为偏远一些的永州。
欧阳曙见这小女孩脸色瞬息间由由晴转阴,一脸黯然,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连忙安慰道:不要伤心了,你爷爷是三朝元老,虽然到了地方上,大家都很尊敬他,他老人家也不会受多少苦的!
范大小姐脸上有了一丝笑意,斜乜了欧阳曙一眼,道:你这人今晚说了这么多话,也就这句话听起来最像人话了!
欧阳曙并不在意范大小姐的揶揄,微微耸了一下肩,道:既然你这么思你的爷爷,就给你写一思亲人的诗吧!
说着,他拿起笔来,便在纸上写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千里共婵娟。
范大小姐见了,大为不满,娇嗔道:你这不算,这是东坡先生的词,又不是你自己写的。
欧阳曙心下暗道:你要我自己写,我脑子里哪里记得那么多啊?就剩下那么点资源,你随便要一下,就浪费一,那以后怎么混哪?再说,你只是说要字画,也没说要我自己写啊?
他微微一笑,一脸崇敬地说道:对啊,正是东坡先生的名作。你想想,我就算再能写,能比东坡先生写得更好吗?我这就叫做借花献佛。
范大小姐虽然很不满意,屡屡撺掇欧阳曙自己写一,但欧阳曙八风不动,任她威逼利诱,愣是不动声色,范大小姐最后没了办法,见天色实在黑了,只好悻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