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翰林前,我曾同他深聊过一次。那是我们第一次如此坦诚地聊起阿爹和阿娘。
虽然人都已随旧事故去,但我和荣玉都觉得还是应该替他们找回公道,让记得他们的人终有一日可以光明正大的谈起、怀念他们。
五月的时候,为了方便皇上传诏,荣玉搬去了翰林院的官舍。
宫中传闻皇上近年性情暴躁,反复无常。
伴君如伴虎路,我替他收拾东西的时候,亦有些忧心。
荣玉摸了摸我的头说,自入科举,便只能但行前程,不问归路。所以无需心忧。
我望着他逐渐清减的面庞,霎时默然含泪。
我曾经最俊俏的小和尚,终究还是这样消失在了往事已去不可追的记忆里。
庙堂之上,百官之列,初出茅庐的段荣玉,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君子。
或许,我该悄悄喊他一声哥哥。
其实不止荣玉一人,这年同我们一起的新科进士,如赵元吉、时钦、韩章、裴度等人,也都在翰林院和朝堂上一日一日地快速成长着。
可我没有想到,这些人中,与我很快就建立了密切交集且在此后的日子里也一直往来不断的人竟然是时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