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嶷仙山,碧海蓝天,流光溢彩,一派宁静祥和,越过一座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视线停留在后山的天鹤居,那是紫蕴长老的住所,紫蕴长老犹爱白鹤,故而豢养了一群白鹤,居所也因此取名。
此时紫蕴长老还在泽山闭关,泽山下,百兽自在生活,泽山中空洞府,专给紫蕴长老用来闭关修炼。
洞府内,莲花坛上,紫蕴盘腿而坐,一身浅蓝色素袍,满头白发苍苍,金冠束发。
双眸缓缓睁开,怒道:“魇魔,打扰我徒儿清修,不可轻饶”
缥缈的血色天空穿出一道紫色光,比烈日还要强烈几倍。
红色消散,女子猛然一惊,那道紫光忽然向她袭来,女子推掌从正面挡住,可对方修为远远在她之上,如此抵挡却是以卵击石,被弹开数尺。
叶涛刚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开,见着地上女子凄惨的叫着,身影正化作一团黑烟。
周围一切都褪去,叶涛醒了过来,惊出一身冷汗,房间里魔气弥漫,叶涛手抓着放一旁的青凌剑,倏忽一下冲出窗棂,直奔对面小院的房间魇魔的房间。
叶涛破窗而入,另一扇窗,一抹红影跃窗而出。
一身华裳擦过窗台。
叶涛窜到窗边,她并未走远,踩过的院子里的婆椤叶子还在摇晃,叶涛追了过去,那人却是带着他绕了个圈子又回到院子里。
叶涛也赶忙回到院子里,却没有了任何的气息,长廊深处闪烁着一点星光,倒像是一只萤火虫飞过。
叶涛心急,持剑朝着星光方向刺去,赵依在长廊的闲亭里提着灯笼,恰起身,一把长剑悄然无息映入眼帘,眼看就要逼近自己的喉咙,赵依惊叫一声,手中的灯笼与刺绣一一掉落到地上,灯笼打了个转,灯熄了。
赵依花容失色,脸色煞白,恐惧映在眼眸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觉得呼吸都困难。
叶涛也是大惊,女子抬起头来竟然是赵依,他连忙收手,青凌剑直抵赵依细颈,被叶涛颤抖的手给握住了。
两人大气都不好出,好像这夜空就被凝结了,空气中有赵依因恐惧加惊吓而急促跳动的心跳声,也有叶涛粗喘的呼吸声。
青凌剑的亮光映出赵依煞白的脸,罪恶感与愧疚占满叶涛的心,见他诚惶诚恐搁下青凌剑,连连道歉,“对不起,赵姑娘,对不起!”
青凌剑逼人的凌气才从脖颈离开,赵依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缓过神来,后知后觉,只觉得头皮发麻,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活像泄气的气球。
叶涛连忙蹲下扶起赵依娇弱无力的身子,只觉得她的手冰凉如寒冬腊月里的水,这次真是被吓的不轻,如此,叶涛的愧疚越深。
叶涛搀扶着赵依到一旁的石桌子坐下,心切问道:“赵姑娘是不是哪里给伤着了?让我看看。”
见他焦急的模样,余惊未去,赵依露出一个坚强的笑容,“我没事没有伤着。”
叶涛兵荒马乱的心终于有了片刻安宁,犹如卸下全身包袱,一身轻松。
赵依见他额角细汗涔涔,心里也是一阵负疚。手支撑着酸麻的身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她恰是前额够着叶涛的下颔,如此给他擦擦汗也方便。
见赵依攥着衣袂抬手给他擦汗,叶涛痴傻了一会,惊慌后退,口中抗拒道:“赵姑娘,使不得,使不得。”
赵依愣住,手腾在半空,有些尴尬,更多的却是失落,但是她有什么权力让他必须听她的呢,她那么伤害他。
赵依苦涩道:“是我冒失了!”喉咙里似有什么卡住一样,赵依硬是说不出什么轻松的话。
叶涛怕赵依心中不舒坦,连忙道:“不是赵姑娘的错,是在下凡夫俗子,怕污了赵姑娘的手……”
越说越乱。
叶涛思绪已经混乱得不知所云,赵依闻言恼了,“什么污不污的……你出言伤我?”
叶涛解释道:“不是的,赵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是”
赵依幽怨的看着他,叶涛只得连连后退,赵依又紧跟着步子,直到叶涛后背撞到了长廊的梁柱,不能继续后退才停了下来,赵依这下子全没了被惊吓的小女孩模样,也没有那么恼火,反倒像个怨妇,十分强势问道:“你让不让我碰你?”
叶涛惶惶难言,“不……”
赵依听到他的话,只当他是紧张时胡言乱语,顿时也没了气势,又变得温柔了许多,清清的声音在叶涛耳边萦绕,“你别动了!”
她一旦温柔,就如棉花团一般,轻轻柔柔,让人不忍再忤逆她的话,就连慌乱的叶涛都能安静下来。
赵依轻轻柔柔地给叶涛擦拭细汗,忽一会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一丝不让别人察觉到的忧伤,温声细语道“我们,没有什么不同,”说着又抿嘴不继续说下去,其实很想告诉他:我们都是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