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晔闻言咋舌,摇头道:“叶少侠,这不妥,你是贵客,哪有让你骑马的道理?”
叶涛望了难得清朗的天空一眼,笑应道:“今日天朗气清,在下是一时兴起,还望将军成全。”
李晔再次噎住,犹豫着,明眼人都知道李晔身子不适,野老这下也支持叶涛,劝李晔道:“将军,叶兄弟既然喜欢将军这宝驹,将军不妨就借一下,也就一个时辰的路程。”
这么一说倒还像他不愿借,李晔当即笑道:“那就辛苦叶少侠了?”
叶涛颔首,李晔和野老这就在士兵的陪护下往马车靠近。
赵依在一旁好似看着叶涛,又不是直勾勾盯着人家,嘴角不禁挂起笑意,双眼柔波轻漾,似乎越来越喜欢叶涛这性格了。
“赵姑娘,客栈的事情还有劳你了!”叶涛看向赵依道。
赵依点了点头,叶涛走向青骢马,脚踩着马镫子一跃上马。
眼看着野老与李晔已经上了马车,赵依踱步到青骢马旁去,跟叶涛悄悄说:“叶少侠,你别说我多嘴,此人气虚至极,多半是长年累月的恶疾了,就怕时日无多”
赵依眼神瞥了一眼马车,叶涛闻言脑子嗡嗡作响,立即看向赵依,目光如炬,吓得赵依倒吸一口冷气,别过头去不敢看他,下意识地给自己轻轻掌嘴,“叫你多事!”
看赵依这一惊一吓的小鹿模样,叶涛情不自禁扬起嘴角,弯腰凑过去笑意暖暖道:“我可有责怪赵姑娘的意思?”
赵依一听,眼眸一下子亮了,回过头去调皮道:“没有啊!”
叶涛收起笑容,坐直了,道:“赵姑娘的提醒我记着了,放心吧,李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叶涛的话像一根定海神针,赵依的心安静了下来,她就知道他会有办法救李晔。
前些日子,王城闭门,叶涛也没来过,如今一来,倒真有些感慨,永乐城任何一个角落都在彰显着它的繁华,王城更甚。
进入青铜打造的城门,眼前一条平滑道路,道路尽头左右有两栋三层的高楼,红梁黛瓦,李晔带路走上中间的阶梯,阶梯上很空旷,地面铺着四四方方的石板,向里走又是阶梯,阶梯上便是金碧辉煌的紫宸殿,琉璃瓦,粉黛墙,红漆柱,龙纹雕栏。
不过李晔带他们走了左边,直接去城主皇甫和的寝殿。
走入后院,最让人赏心悦目的便是那一池的清水,锦鲤在水里游戏,周围环绕着曲折的雕梁画柱回廊。
从回廊绕道池塘后,就是皇甫和的寝殿龙颜殿,两个侍卫尊敬的唤了一声“将军”,便把殿门打开。
偌大的大殿,三十六岁的皇甫和一身灰色锦袍,披着深灰色的豹皮裘,戴着一顶大檐帽,百无聊赖的坐在案几旁,望着几上的棋盘,甚是苦恼,他前方左右皆有坐席,备好了茶水点心。
李晔上前鞠躬道:“城主,叶少侠与野老请来了”
皇甫和闻言抬起头来,苦恼顷刻间就变成了欣喜,连忙起身招呼。
“久仰了,二位贵客请坐!将军也坐!”
待到大家都坐下,皇甫和脸上挂着一派和民的笑意,悄悄的打量了他二人一番,前些日子听说野老疯了,现在看他精神气爽,那一把胡渣也给剃了,先前的话应该都是谣言。
再看叶涛衣洁面净,神态安然,咋一看,还以为是哪位饱读诗书的王公贵族子弟。
皇甫和笑道:“野老可是城中德高望重的大夫,救死扶伤,百姓都称赞野老妙手回春,此次还多亏了野老为本城消忧解难,”
野老听着受宠若惊,起身道:“草民既是永乐城的百姓,自是看不得同胞受苦,何况能为城主解忧是草民的荣幸!”
话说得皇甫和和颜悦色,拍手道:“说得好!野老不愧是我永乐城的子民,请坐!”
野老依声坐下,皇甫和见叶涛手拿茶杯却是不饮,目光平静,使人看不透其内心,皇甫和心中疑虑叶涛是否是不悦,问道:“看叶少侠气度不凡,面对疫病这般得心应手,不知叶少侠师承何派?尊师何人?”
他不知叶涛只是不善于把内心的想法显示到脸上来,这一听皇甫和问话,叶涛表情便温和了些。
“在下五嶷小道,家师乃左冀长老紫蕴。”
“原来是紫蕴长老高徒,难怪本城一见少侠,就觉得神清气爽。”皇甫和张开着双臂,好生高兴。
李晔笑了笑,跟着道:“老夫也觉得叶少侠给人的感觉很亲切。”
皇甫和更乐,道:“本城听闻五嶷仙境在琉云城北面,只是一直不能见其真容,如今可算是目睹了五嶷仙长,三生有幸啊!”
叶涛面笑心却笑不起,皇甫和的话敷衍了些,此人似乎没有百姓口中说的那么好。
叶涛道:“城主抬爱了”
皇甫和闻言又道:“哎,五嶷保护着天下苍生,长老们更是爱民如子,儋州这般安宁,也是因为有五嶷啊!”
“五嶷再怎么爱民,也不过是远水之福,真正能够保护好他们不受流离之苦,安居乐业的终究还是城主。”叶涛说着眼神注意观察皇甫和的表情,见他脸上笼罩着哀伤。
“话说的也是,此次,本城体恤百姓,到西城走了一趟,不想这身子不成器,竟也染着了那疫病,只能待在王城中闭门不出,劳烦二位到王城里来给本城瞧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