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真不知不觉地徘徊走到了朱雀街的一个街道口。
再走一段距离就能到铁匠铺了。
她偶然抬头,却瞧见久未开张的铁匠铺竟然开了门,门外还拴着一匹战马。
念真的眼眸里闪现的惊喜的色彩,旭哥儿回来了。但他按道理应该在进城大军人群中,刚刚怎么没瞧见他。
她上前几步,想要去见见他,看看他好不好,可没走几步,又停住了步伐。
自己又不是他的什么人,见了他又怎么样。
自己去了说不定会给他带来不好的名声、影响。
她在这儿名声不太好,也害怕被熟人认出来,不想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
所以,她退却了,不打算了他见面,就偷偷的远远看他好不好,然后就走。
毕竟自己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应该奢望,不该有交集的。
可这时,一个妇人带着惊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她被认出来了!
“哟!这不是牛家的媳妇吗?什么时候回这儿了?”口气中带着调笑,像是碰上个有趣的事物。
念真转过头去,说话的人长得矮胖,两颊满是肥肉,脖子很短,像一头肥猪。
念真她没做过什么坏事,但是此时却十分害怕。
“哎!快别这么说了。人家虽然人品不怎么样,长得却有几分姿色。说不准是把牛家的破屋卖点钱,好做嫁妆再嫁一次。”另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来了,别人却爱拿她的不幸嘲笑,“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像她这种人,嫁人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死了男人,再嫁一次喽!”
妇人的声音轻描淡写,听起来很是尖酸刻薄。
这名说话的妇人没那么胖,脸颊瘦削,长相她和刚刚说的话一样尖酸刻薄。
两人说话声音极大,好像要将所有人叫来,瞧瞧她们捕获的这只“新奇的动物”。
果然,这两个妇人的大嗓门招来了很多人,大伙驻足旁观,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我再也不来这呃儿了!”人越来越多,念真害怕极了,觉得自己像是被扒了衣服,被游街示众,惊叫一声,只想逃离这里。
她正要逃走,那名矮胖的妇人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衣服。矮胖妇人显然力气比较大,竟然一下子将念真的衣服扯破了,露出了里面穿的中衣。
这显然也是出乎矮胖妇人意料的,但是她却没有半分愧意,反而变本加厉,羞辱道:“瞧瞧,都瞧瞧,这骚蹄子,又要勾搭男人了!”扯着念真不让她走,像是泼妇捉奸在床,不知道和念真有多大的怨。
“放开我!放开我!”念真很委屈,不明白自己和矮胖妇人无冤无仇,但她为何要当众羞辱自己。
一边的瘦削妇人似乎是看不过去了,劝道:“王婶,大伙这么多人,就放了她吧。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我听说出征北上的大军回城了,别把旭哥儿招来了!”
瘦削妇人的本意是劝王婶住手,可没成想,却一下子刺激了名叫王婶的矮胖妇人。她像是蛰了一样,叫嚣道:“小贱人在咱朱雀街时就勾三搭四的,没事对男人抛媚眼,是什么好东西!哼哼!去打仗的能有几个能回来,你瞧她这副模样,要死旭哥儿还在,她能这么怕!旭哥儿,怕是早死在战场上了吧!”
“别怕,旭哥儿死了!嘿嘿!”
矮胖妇人说着这话,像极了一只“哼哼”的猪头。
“我没有!我没有!”念真一直以来都是来去匆匆,不敢在外面多逗留,怕被人说三道四的,根本没对男人抛媚眼过。
此时,听到王婶叫嚣“旭哥儿死了”,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