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王一怔,“好个伶牙俐齿的臭丫头,你以为凭这点凝丝聚气的功夫,就能奈何本天王,简直痴心妄想。本天王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以声夺人。”
哭声仿佛从四面八方涌来,千人哭,万人哭。每一种哭声皆不相同,有无语凝噎,有号啕大哭,有假哭,有真哭。难得的是李天王把这千般万样的哭声揉合在一起,声音不大却似利剑一般刺入人的心灵深处。
李道君难受地捂住双耳,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小丫环也是双眼刺红,花枝乱颤,显然也已抵受不住。
小丫环大叫一声:“爹,你还不出来,女儿已……”接下去的话竟再也说不出来。
一个大汉出现在门口,蓬头,虬髯,肩头扛着一把大刀。衣服虽然破旧,但遮掩不住如江河大海般的气势。
李天王的“鬼哭神号”声从四方出,人也四方隐,没有人会知道他藏身何处。这是他最厉害的地方,只有他攻击敌人,敌人无从对他下手。
大汉冷笑一声,肩头的刀不紧不慢地一挥而下,但凝结的刀气如绽放的烟火。屏风一分为二,一蓬血雨喷出,一只断手掉落在地,兀自跳动不停。
“寒铁刀!”李天王惨呼一声,“你是刀神南宫霸!”声音一止,再不闻气息。
小丫环大吁了一口气,“好厉害的鬼哭神号。爹,他人呢?”
“已经走了。”南宫霸重新把刀扛在肩上,有锋无刃的刀口竟无一丝血迹。
小丫环跺了跺脚,“你怎么能让他跑了呢?万一消息传了出去,对我们可是大大不利。”
南宫霸一耸浓眉,“这李天王也算个人物,一刀只斩断他手腕,他的轻功高绝,追也追不上。云儿,你莫非忘了家训,一刀伤敌,绝不出第二刀。”
小丫环正是南宫云绣,她知道父亲的固执。固执的人往往特别遵从人生信条,不管遇到任何事,都一定执着到底。
南宫霸名列神州四异,李道君并不是个孤陋寡闻的人,走上前抱拳道:“原来是永定郡王,多谢救命之恩。”
南宫霸灼灼目光扫了李道君一眼,眼神中似有某种不屑。“不必客气,我曾欠贵国慕容大将军一个人情。况且阁下在这里遇害,势必挑起我们两国的纷争。”
察言观色,李道君当然明白南宫霸眼神中透露的意思。李道君的名声并不太好,南宫霸铁骨铮铮,对于所谓卖国求荣之人,一向深恶痛绝。李道君心中慨然一叹,但他素有涵养,只是淡淡一笑。
南宫云绣踱步过来,不经意地问道:“贵国三皇子好吗?”
李道君闻言一怔,他不知道唤龙山一役的详情,只是暗暗纳闷深居简出的萧逸会认识这个刁蛮任性的女孩。“三皇子已封为德王。”
德王?南宫云绣的俏脸上立即浮起悠然之色,脑海中那个温文尔雅处事不惊的少年。不知为何,那少年卓立不凡的身影总时时萦绕于心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