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英在我手中只是一枚小小的棋子,我的最终目标不是他。只是通过这件事,我发现慕容英身边还有一位高人,完全看穿了我们的计谋。”
夜风习习,撩起了红灯夫人遮面的红纱巾,露出尖尖的下巴和樱桃般的小口。阿史那一下子看呆了,隐藏在红纱巾中的容貌一定倾国倾城。红灯夫人似乎惊觉了,又蓦地转过头,背对着阿史那。
“太子,如今相持天和关已无多大意义,而且据我们在东月国的密探所报,东月国与南幽国签署了结盟书,南宫纯令吕力行发兵北方四镇。吕力行沙场宿将,为人谨慎,如见城池防备空虚,必然攻取,太子还是及早撤兵回防为好。我听说有几个部落首领对太子冒然出兵之事颇有微词,等北方四镇稳定之后,太子也需赶回大庭,向大汗解释一番。”
阿史那点点头,又皱着眉头道:“东月国与南幽国联兵结盟,岂非对我北邙国大大不利?”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此次结盟不过是为了兵围天和关之事引发,一种形势上的利益所在。南宫纯生性嗜杀,贪恋美色,萧天在太子之事上优柔寡断,我预料两国日久必生内乱。时机成熟,太子踏马南下,赏钱塘春潮,观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指日可待。”
这番话用一种优美的声音款款叙述,不禁令阿史那如痴如醉。一盏红灯倏地升起,等阿史那惊觉时,红灯夫人的身影渺渺。
大青山驻地,斥候来报,北邙国连夜撤兵。薛明和秦风联袂登上瞭望台,果见前方一个人影都没有,帐篷与马匹不见踪影,只有篝火还在熊熊燃烧。
薛明松了一口气,“大将军真是料事如神,北邙兵果然撤走了。”
秦风却心里一沉,这阿史那的确是个将才,深夜撤兵有条不紊,还利用篝火产生的烟雾迷惑对方,他日必成南幽国心腹大敌。
夜水右相府邸,李道君正在书房写一道辞官奏章。使团回国后,李道君将结盟书呈给萧天,得到了萧天的嘉奖,但这趟东月国之行令李道君感慨万千。特别是他见到温文尔雅的南宫业一夕之间从太子变成惶惶丧家之犬,那种颓丧却不甘心的样子,深深印入他的脑海。玉莞红美丽高贵,转脸翻身为云覆手为雨,冷酷到以亲子作饵,在权力面前,所有的人性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是前朝旧臣,能得到萧天的赏识,是因为他曾有恩于萧天,加之萧天故示胸怀,但谁能猜测以后会发生什么变故呢?他的皇兄李道衡封为公爵,被幽禁在夜水附近的一座山庄内,终生不得踏出山庄一步。官场也是一样,以前他事事不参与,平安地度过了几年,可是他知道前任霍功成是怎么死的。为了权力,什么生死情义也不值一提。
正想的出神,管家来报,大将军前来拜访。李道君刚转过身,传来慕容英爽朗的笑声:“李大人,我特来贺喜。”笑声一落,慕容英走入书房。
李道君苦笑道:“何喜之有?”
“李大人出使东月国,不辱使命,谈笑间令北邙国退兵。不动兵戈,不伤民财,大功于国啊。”慕容英环顾书房一眼,“书房布置别具一格,李大人真有闲情雅致。”
“我哪有什么功,如不是大将军那封密函……”想起密函,李道君在书桌上一阵翻找,拿起一封信递给慕容英,“这是东月国玉……皇后让我转交给大将军的。”
慕容英接过信,并不避讳,沿火漆处撕开了封口。信封内滚落出一朵半旧的珠花,材质普通。李道君觑眼一瞧,暗自奇怪玉莞红寄一朵旧珠花干什么。慕容英却将珠花托在掌心,久久凝视,眼角竟有泪花闪动。
李道君故意轻咳一声,慕容英收起珠花,展颜一笑,“故旧之物,触景伤情,李大人不要见笑。”说着瞟见书桌上的奏章,口中轻咦一声,不由拿起一看。
“李大人,你要辞官归隐?”
“我是庸庸碌碌之人,居此高位心生惭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