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那些窟窿是扎在自己身上一般,她痛得浑身麻木,在原地呆愣了许久。
“回去吧,还是军师还未看过瘾?”
带着小人得志的声音传入耳畔,她才如梦初醒,擦干泪水,拖着受伤的脚,跟在顾云然身后,重新回到那个小格子间。
看着门再次紧紧关上,她颓坐在床上,泛白的小手紧握成拳,脑子里有一个强烈的念头。
一定要想办法救他出去。
他不能死在这儿!
也不知道他流了那么多血,可还能坚持得住?
越是想着刚才那血腥的一幕,她的脸色就越是难看,气也越是不顺。
军营里的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他们的主帅都消失四五天了,还不见他们的身影!
在房间里焦头烂额待了一天,临近傍晚的时候,阿旧好似听到外面侍卫换班的声音,不觉灵机一动,皱了一整日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不多时,她便听到送餐的婢女打开门锁的声音,赶紧躲在门后,待那婢女开了门,又关上的时候,立马用一块布捂住她的嘴,直到她不再挣扎,晕了过去。
“咣当”碗碟落地,碎成一地残渣。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正想进来看看发生了何事,就听闻阿旧用跋扈的声音喊道:“我不吃,放我出去!”
他们以为是阿旧在闹脾气,便止住动作,没有进来一探究竟。
阿旧松了一口气,丝毫不敢懈怠地扒了婢女的衣裳,快速地换上之后,收拾了地上的东西,端着托盘,低着头,装作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哭哭唧唧地离开。
那门口守着的两人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以为阿旧还在里面闹脾气,便一如既往安静地守在门口……
夜色渐深,阿旧借着月光,在托盘里选出一块较大的碟子碎片,其他的随便找个地方扔了。
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她首先逃出囚禁她的院子。
她顾不得脚上的痛,躲躲藏藏,看到一个士兵迎面走来,她突然露出自信的笑意,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在二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立马亮出手中的碎片,架在士兵的脖子上。
“说,天牢在哪?”
她的嘴里仿佛含着冰块,声音冷得下人。
那士兵见阿旧凶神恶煞的模样,心想着还是保命要紧,便给阿旧指了路。
哪知阿旧冷哼一声,手中动作十分利落,尖锐的白瓷碎片直接插入他的喉结,看着他瞪着大眼睛,想喊叫也喊不出来的样子,阿旧满意地勾了唇角,拔出碎片,在他身上擦干净,又装回兜里,往他指的路线探去。
天牢的门口亦是守卫重重,她想了一个借口,忍着剧痛,让自己正常的走路。
“作甚的?”
为首的侍卫瞪了低着头的阿旧一眼,目露凶光。
“奴婢奉命前来,是为告知离耳国的太子那同他一起被抓来的鲛奴的下场,逼他交出军队的布防图。”
那侍卫见阿旧不慌不忙,说得也在情在理,虽降低戒心,还是多了一个心眼:“可有王爷的信物?”
阿旧假意在身上的兜子摸了摸,装出一脸骇然的神色,抓着侍卫的手,哭着说:“侍卫大哥,你可得帮帮奴婢,奴婢把王爷的玉佩弄丢了。”
这些侍卫都没见过阿旧,更是极少接触女眷,被她这么哭唧唧一闹,倒觉得是自己为难人家小姑娘了。
“你方才来的路是哪一条?你告诉我,我找个人帮你找去。”
阿旧故作感激地眨眨眼,破涕为笑:“如此,真是谢谢侍卫大哥了。”
阿旧随便指了一条路,催着他们带她进去天牢。
这些人被她这么一闹,警惕心完全丢了,来了一人带着她进入潮湿黑暗的天牢。
阿旧看到瘫软无力地躺在干草上的白色身影时,眼泪控制不住地在眼里打转。
“我能单独问他么?”
“这人危险……”
“无碍,我自有办法。”
那侍卫也是奉命行事,既然侍卫长说听她的话,那他也不多过问,何况,地上躺着的人已经半死不活,该是翻不起什么大浪才是。于是他帮忙开了门就出去。
“殿下……”
穆泽瑜迷迷糊糊中,听到阿旧带着哭腔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动了动身子,想换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哪知余光瞥见门口站着的女子时,身子瞬间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