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身影逐渐远去,站在暗处的人才缓缓走出来,盯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眸光深沉,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如何了?”穆泽瑜掀起营帐的帘子,走进去的时候,扫一眼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的人,嗤笑一声。
顾念芩看着并肩而入的两人,抿着唇,眼里水光盈盈。
阿旧早就猜到是她,毕竟她出现的时机太巧,还不管不顾地死缠烂打,说什么也要留在军中,只是亲眼看到一个小姑娘被绑在眼前的时候,她的恻隐之心还是隐隐作祟。
“说说吧,你与顾云然是什么关系?”穆泽瑜在主座落座,扯过阿旧,让她在自己旁边坐下。
阿旧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索性不去搭理他,把注意力放在顾念芩的身上。
她的唇抿成一条线,显然还是不愿意开口。
“殿下。”张骁见况,咬了咬牙,站出来,跪在穆泽瑜面前,低着头说,“是属下防备心不强,将消息泄露给她,属下愿求同罚。”
“关你何事?”一听这话,穆泽瑜还未开口,顾念芩倒是僵持不下去了,转身朝着张骁怒吼一声,复又看向穆泽瑜,大义凛然地说,“本姑娘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把消息传送给顾云然的,冲我一人来就可以。”
“不急,你可知本宫是如何处置细作的么?”穆泽瑜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语气里全是怒火。
虽然这次的事情没有伤及他的一兵一卒,但阿旧却因此受了伤,他不可能不追究。
可他这话一说出来,顾念芩还没任何反应,张骁已经身子一顿,张口欲要求情。
阿旧见况,率先出声,打断张骁的话:“顾姑娘,阿旧觉得你本性不坏,究竟是有何难处,要听命于顾云然,你且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呢。”
听到阿旧轻声细语的话,顾念芩反而红了眼眶,收起来满身的刺,吸吸鼻子,万分委屈地流下泪水。
穆泽瑜对付奸细向来都是干净利落,直接交给魏声用刑,逼他们说出他想知道的话再杀了。这次阿旧说要亲自审问,他才不得不从温柔乡里起来。
“顾云然已经死了,你大可放心。”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顾念芩“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他……他死了……他活该!可是……呜呜……我不想嫁!”她一边哭着一边自言自语,吊着一口气差一点背过去,看得一旁的张骁惊诧不已,赶紧伸出手顺着她的后背。
“你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阿旧放低声音,语气关切。
待她终于哭够了,颇有歉意地看了阿旧一眼,打着哭嗝,缓缓说:“我……我是南诏国的公主,我父君……嗝……想要和离耳国交好……要我嫁给离耳国的太子……我不愿意。顾云然说他能帮我……嗝。”
听到这儿,穆泽瑜已经完全皱起眉头,怒火开始压制不住。
南诏国的算盘还打得挺好的,一面侵犯离耳国的边境,一面还想着和亲,他们哪来的勇气?
“殿下。”阿旧垂下眸子,掩饰了自己眼里的黯然,握住穆泽瑜的手,示意他冷静,“且听她说完。”
穆泽瑜看了阿旧一眼,又转过头瞪着顾念芩,暂时收住即将被点燃的火。
“顾云然就是个大混蛋……嗝,他说只要我混进你们的军营,帮他拿到情报,他就保证我不用嫁给太子。如果拿不到……他……他就要逼宫,他要杀了我的父君!”
顾念芩哭得梨花带雨,样子甚是可怜,阿旧心中一动,带着恳求的目光看向穆泽瑜。
张骁听到这个,咽了咽口水,偷偷瞄了一眼座上的太子本尊,眼神暗了暗。
“可是……可是顾云然死了,我父君……一定会让我嫁给那个残暴的太子的,我不要……呜呜……”
座上“残暴的太子”挑了挑眉角,牙咬得咯吱作响。
阿旧尴尬地笑了笑,正想着怎么打断口无遮拦的人,就听闻张骁大喊一声:“放心,我也不会让你嫁给太子殿下的。”
罗锋听了这话,一掌呼向他的脑袋。
二货,这不明摆着和殿下争媳妇啊!找死吗这小子!
阿旧沉声不语地看着这一切,不知为何,一想到顾念芩可能会与穆泽瑜和亲,她的心就隐隐的难受,好像很不愿意看到这个画面一样。
“本宫也不屑娶。”穆泽瑜冷冷的一声,像是一颗定心丸,安住了阿旧和张骁的心,顾念芩却意外地抬起头,眨眨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穆泽瑜。
他……他就是那传说中,离耳国那个残暴无良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