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回春堂今日歇息,要等到初三才开呢。南厢的小院,廊下的雪还没来得及扫,一早上起来,有些清冽的空气,倒是很提神。
小院的正堂中,凌青檐喝了口茶水,垂眸继续整理药材。洛川在旁,握着药方皱眉细看,不时和凌青檐商量,这哪是在过年啊?两位大姐!
魏云清提着一个食盒进来时,一声“青檐”才出口,就定在那里!他有些微不自在,他从未见过洛川女装的样子,应是没见过她长大后穿女装的样子,唯记得年少时那一抹青衣。
眼前的洛川今日很是难得的梳个髻,如剑的眉眼,在温顺的额发下只剩英气,一身青色衣裙,让魏云清有些不敢看她,拎着食盒走过来,只对着凌青檐说道:
“青檐,这是母亲给你备的年礼!”
说完才回头,佯装才看到洛川,说道:
“洛……洛姐姐,是你啊!”便站着不动了。
这声姐姐,让凌青檐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接过食盒放在一边。
洛川见魏云清进来的那么随意,想是自己不在京中时,眼前这二人便一直是这般相处的,心想这还真是缘分啊,自己就不要在呆在这煞风景了,想及此,便给魏云清还了一礼,也不说话便直接走来了出去。
空气中突然就变得很安静,魏云清有些微不自然的轻咳,
“咳,青檐,洛……洛姐姐她这是怎么了?”
凌青檐见洛川出去倒不甚在意,洛川自京郊归来就已说明,不想和将军府有牵扯,只是这般冷淡未免又太过直接了,自己又劝不住,也只得由着她。遂说道:
“姐姐就是这个性子,只要是在药堂,就会让人觉得有些冷淡,你不必放在心上。”
“是吗?”
魏云清有些不确定,那年在云都,虽说是临时的药堂,可她并不冷淡啊,一下想到什么,看向凌青檐,
“青檐,原来你就是那个檐儿啊!”
凌青檐不解,“什么?”
魏云清这才慢慢说起,“从前,在云都营,程大夫和洛姐姐给将士们治伤,总是听她说檐儿长檐儿短的,也不知这檐儿是谁,原来是你啊!”
青檐微笑出声“是吗?”便引着云清坐下,给他斟茶。
“是啊,你是不知道,那会她人前人后总是一副笑脸,爽利干脆,哪像现在啊,都不理人,那日在我家中,你看她那身打扮,我还以为是个男子呢!”
“姐姐时常这样,身为医家难免要四处奔走,男装要方便些。”
魏云清想想也对,又不对,她不是会武功吗?谁还欺负的了她?再说凌青檐就不穿男装啊,但这显然是不好直接开口问的,随即随口问道:
“洛姐姐是何时来的京城啊?”
青檐手上不停的整理药材,没有抬头就直接回答道:
“腊月中,”
魏云清有些没想到“啊,那我这来回那么些趟的过来怎么都没有遇到呢,早点遇到,兴许还能早些认出来!”
凌青檐随口回到,
“姐姐一回来就处理寒珠,你不是遇到了吗?”
姐姐,姐姐,一口一个姐姐,魏云清有个问题一直想确认,
“你叫她姐姐,她真的比我们大好些吗?以前在云都,她说她年长我几岁,倒是不怎么看得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