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的洛川听着魏云清的声音越来越远，神识却越来越明晰，她不自觉的抬手抚上前胸，寒凉却已不在，竟有些暖暖的。

气息渐渐平稳之时，魏云清拿着衣衫回来了，洛川看着眼前那月白的衣衫，咬牙接过，都到这个时候了，难道还要让人再换一件？

魏云清就等在门外，只待洛川唤他，不想洛川竟扶着门慢慢走了出来，不合身的衣衫更衬得洛川虚弱憔悴。原来那衣衫竟是魏云清的。

魏云清见洛川有些站不稳，刚想上前，又生出些无措来，他想起前一刻在屋内的情形，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会拉开什么，这可怎么好啊？

就只得这般拉也不是，扶也不是的虚扶着，就在他纠结之时，黎风如已进到了院中，远远的就见着了眼前二人之间的怪异。

走到近前的黎风如仍是不住的打量着眼前的两人，见到洛川身上的衣衫，脸色有些微变，忙问：

“这是怎么了？”

洛川虽然体力恢复，却不想说话，上前一把就拉住了黎风如的小臂，远近亲疏立时分明。一旁的魏云清有些不自然的低下了头。

黎风如扶稳洛川，一探脉息，眉头皱紧，抬手便抱起洛川直奔外院的医棚。

程牧此时正在给外院的病人看诊，这才为药方得用而舒展的眉头，在见到连路都走不了的洛川时，瞬时又拧上了。

黎风如将洛川放在药庐，待程牧进来诊治，这才退了出去，四周看了看，见魏云清并未跟来，有些疑惑，想立刻去找他，却不知要怎么开口，心中又挂念药庐里的洛川，只得先等在那里。

程牧在切完脉后，眉头松动之余仍是恨恨的瞪了一眼洛川，说道：

“为师骂你之时，为何不说？这般凶险的试药，瞒着不让为师诊治，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的了？你啊！让为师说你什么好？”

洛川只弱弱傻笑，程牧见她还是这般没心没肺，也只得由着她，回身拿出金针，却迟迟未下针，思量许久才说：

“洛儿，你身上的热毒同旁人不同，现如今已和你身上寒凝融合消解，这本是可喜之事。

只不过，你的心脉在救黎远时就已千疮百孔，如今受这热毒侵蚀，解药又太过霸道，这寒炽交战只会日益加重，心脉怕是会难以承受，即便将来寒凝能够得以冲开，你日后所受之苦只怕远非今日可比啊！

不若这般，以金针催动你心脉余剩的寒毒来化解这热毒，再配以汤药，针灸，数月后你便同从前一样了，可好？”

洛川不明所以，

“师父？这热毒不是已经冲开了寒凝了吗？我没有好吗？”

程牧放下金针，无奈的看着洛川说道：

“洛儿啊！若是这般容易，当年为师和黎先生早就把你治好了，唉，这本该是你的机缘，却又这般不凑巧。

机缘固然是可遇而不可求，可以你如今的心脉，要熬到寒凝冲开的那一日，谈何容易啊。”

洛川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脸色，许久后才开口，

“师父，若是熬到了寒凝冲开那一日，我会如何？”

“好好调养数载，自是和檐儿无异。”

黎风如听见响动回身，只见程牧一人出来，忙上前行礼道：

“程堂主，洛川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