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风如站在云都府衙后院的院门外,手上摩挲着一个药瓶,是昨夜他让影子寻来的上好的金疮药。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院门外的?好像是听到洛川说起她与魏云清的交情之时吧!原来她二人老早就相识。
黎风如与魏云清的交情要更深些,从还不会走路时便相识,一同吃饭,练功,挨训,一同长大,魏云清自小便张扬,黎风如也不知是从何时起,有些看不惯他的张扬,后来,后来就不常在一处了。
黎风如低着头,不辨神色,只待听到魏云清说出那句话,才转身离开,他不想知道洛川说了什么,也不敢听到。
院中的洛川在听到魏云清的话,睁大了双眼猛得别过脸去,不再看他,身后紧紧捏住的手也已经泛白,早间略微清凉的风,吹得她背脊有些发凉,咬了咬牙说:
“大公子,我早说过了,你是因为被寒毒侵蚀,才会有些急躁不耐,待你伤好后,便一切如旧,今日你说的话,我就当从未听过,以后也不想再听。”
洛川说完,看也不看魏云清,转身便出了后院。
洛川装的像,一出院门就露了底,悄没声的探头看了看还在院中的魏云清,暗骂:这家伙,脑袋被门挤了吧!见那人动了动,忙转身一溜烟跑了。
而魏云清呢!只是脚麻了,换个姿势而已。他还在为自己说过的话犯楞呢!脑子里还在想自己说过的话,怎得就这般没头没脑的说了出来,这要如何收场啊!
魏云清脑袋里乱七八糟的,灵敏度降低到了最低点,根本没有留意到身后的那一声轻叹。
云都的这场毒疫来势凶险,猛烈,不想走得也是异常的干脆!凌青檐,云生早间先后醒转,接着是魏将军,城中的军士百姓,跟着入夏的脚步,笼在云都城上近一个月的这片黑云总算是散开了!随之而去的是数千人的性命和云都的元气。
黎风如留在了云都,急招西北各处的影子和信使,全力追查云都这场毒疫的来源,一连好些天都见不到人。
洛川却要启程了,自那夜吐血,程牧便给她新开了副方子,用以平稳她心脉中的寒毒和热毒,以待那不知何时又会发作的寒炽交战,却好巧不巧的缺了几味药。也不知是否是真的缺,反正洛川是要走了。
五月未尽时,云都异常的燥热,城外的管道上,马儿很是不耐烦的踢着前提,似乎是在催促,洛川在旁轻拍了拍,看着来送她的云生微笑。
云生等了又等,不见凌青檐来,只得说:
“师妹,今早我就见凌姑娘很是忙乱,想来是赶不来送你了,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送你一程吧,”
洛川的脸色倒是平常的得很,
“云哥哥,你毒也才刚解,这余毒也不知何时才清的干净,就不必送了,回吧!”
洛川的笑脸只在转身时便消失不见,走着走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她把这些日子翻来覆去想了很多遍,确实不知究竟错在何处,黎风如不见人影,凌青檐更是自醒来便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话。
洛川的心很小,她伤心了。更糟的是,她连错哪了都不知道。许是怕还未走的云生看到,洛川连脸上的泪水都没有擦,便扬鞭奔了出去,这云都,她不想再来了。
站在城楼上的魏云清一声轻叹,这几日自己躲在军营,谁他都不敢见。回来时,洛川只给了他个背影,他真没想到会是这般的收场,洛川的身体刚好些,就又要赶路,也不知她要去哪?魏云清只觉嘴里苦苦的,很不是滋味。
与少年人不同的是,程牧和魏平原聊的很是投契。
府衙边的小院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临时搭建的医棚也都拆掉了,魏平原看着还没来得及搬走的药架忽然就想到了洛川,问老友道:
“程兄啊,洛丫头此去真的是去寻药?”
“谁说不是呢,这次疫病把好些药材都用尽了,正好缺了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