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耐从铁面具的眼缝里清楚地看到,举着火把下来的,居然是宰相吕云河。
接着跟下来的,是御前太监总管怀德。吴耐想看看他们带了多少人手下来,可是等吕云河慢悠悠地用火把将周围几个灯盏点亮了,也没见其他人下来。
怀德有些紧张地说到:“宰相大人,一个侍卫也不放进来,要是贼人真在这里,那么怎么办呀?”
吕云河捋了捋胡子,慢悠悠地回到:“哈哈哈哈哈,怀德公公,虽然都是一把这老骨头了,可你六十多的跟我这七十多的比,也只能算个后生吧?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呀?”
怀德叹了口气回到:“唉,我这老奴废人一个,死了就死了,没什么的。可您宰相大人不同啊,您可是三朝元老,咱们圣上,还有咱大宣,现在可都离不了宰相大人您呐。”
吕云河微微一笑回到:“怀德公公啊,你就放心吧,我不带侍卫下来,自然有不带侍卫的道理。你看看,这暗阁一眼就能看完,如真有贼人,也无所遁形不是吗?”
几座灯盏被点亮后,暗阁里已亮如白昼,怀德把暗阁一眼扫光,点了点头说到:“这里确实是藏无可藏,不过暗门确实也是打开的呀,这难道是上次您来没关好?还是说年久失修了?”
吕云河慢慢踱步到了石台旁边,他拿起了吴耐刚刚那根才熄灭的蜡烛看了看,一边回着怀德:“这个嘛,老夫也上了年纪了,有的事,就记得不太清楚了。”
吴耐看得真真切切,心想完了,刚刚一不小心忘记了放在一旁的蜡烛,真是百密一疏!果然越危险就应该越冷静些。
可吕云河竟然悄悄地把蜡烛塞进了怀里,吴耐看得有些不太明白,这吕云河是个什么意思?
这时怀德问到:“宰相大人?您怎么了?”
吕云河有些感叹地回到:“嗯,没什么,老夫只是好久没有看到过世祖当年的御用战甲了。此刻再次见到,心中又回忆起了年轻的时候。”
怀德很恭敬的说到:“那是,世祖当年起兵北伐,您作为世祖的好友,是第一个响应了他老人家的。且好几次世祖被昏君的大军赶入绝境,也都是仰仗着您的智谋,才能一转乾坤的。”
吕云河摆了摆手:“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从面具眼孔有限的范围里,吴耐看到吕云河似乎开始依次观察起铠甲来。
吴耐心中紧张的祈祷着,希望白郁别露馅了。
可不一会,吕云河就对着他走了过来。
吕云河慢悠悠地走到了虎纹铠甲旁,他敲了敲铠甲,铠甲发出了一声闷响,吕云河诡异的笑了笑,小声自语到:“哼哼哼,到了如此境地,还能耍出些把戏,确实机智……”
怀德问到:“宰相大人您说什么?老奴听不清楚。”
吕云河转过头去笑了笑,回到:“没什么,公公不必在意,我刚刚只是自言自语而已。”
吕云河说完这句话的瞬间,突然猛然把头转回,把脸贴到了铁面具前,他眼珠里散出如凛冬般彻骨的寒光,直勾勾的穿过铁面具的眼孔,贯入了吴耐的双眼之中。
这双突来的冷目,叫吴耐差点吓了一跳。铠甲微微地动了一下,而吕云河突然又一手按住铠甲,似乎是不许他再动一下。
怀德这个时候说到:“宰相大人,如果这里没有贼人,那么我们还是快走吧,皇上还等着回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