昶王心知,现在把脑袋缩回去,指不定杨悦琪要怎么报复他,为了躲过一劫,只得惜命的继续伸着脑袋,冲着前面嚷:“……她还说,孕妇不能坐马车太久,会难受,还会影响到腹中的宝宝……”
昶王一连喊了好几句,始终不见辛屹飞回头搭理他一下,料想再喊下去结果也不见得乐观,不禁有些丧气的坐回了车厢。
辛屹飞本来早已打定了主意,对后面的一切诉求都置之不理的,只是在听到某人会难受这一句时,还是不受控制的动了恻隐之心。其实,按照李殊晏的旨意,是要把他们送到洛州去的,因为那儿距离够远,战火绝对波及不到,更因为那里现下是辛屹飞的势力范围,既能够有力的确保她的安全,另外还有陈禹起在那里可以照顾他们。
辛屹飞自然是想绝对保证杨悦琪的安全的,却又不做不到完全不考虑她眼下的身体状况,是否能承受得了长途跋涉?还有,其实他打心底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洛州,眼看一场厮杀在即,他这一去一回要耽误多日,虽然皇上有借此让他明哲保身的意思,可他却不想置身事外,他想跟大哥一样,在朝廷危难之际能够挺身而出,为皇城的百姓,也为他幼年时期曾崇敬过的殊晏哥哥,出一份力。
杨悦琪忍着将昶王大卸八块的冲动,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到期待的回音,料想辛屹飞压根儿没把昶王的提议当回事,令她不免有些沮丧,瘪着嘴坐在那里呕了半天,实在是没招了,干脆装模作样的单手扶着额头,用病恹恹的腔调说:“嗳……我好像有点儿晕车,想吐……你们出门带郎中了没……”连杨悦琪自己也没有想到,就她这段假到让人不忍直视的即兴表演,居然不可思议的扭转了局面。
“好了,别闹了,这就送你们过去。”辛屹飞在前方扬声说道,声音听上去颇不耐烦。
这么轻易就妥协了?何奂嘴上倒没说什么,只是倍感意外的朝辛屹飞瞥了一眼,恰好捕捉到他看那似严肃的表情下,牵起一抹透着无可奈何的笑意。
杨悦琪见目的达成了,二话不说便终止了表演,回归到气定神闲的姿态,撩开窗帘看起了路边的风景。
将他们送到目的地后,杨悦琪和昶王这边才刚下马车,辛屹飞便急着离去,临行前,特意把何奂叫去了门外,对他小声嘱咐道:“起初没想过会来这里,所以什么都没准备,这里条件简陋,你们将就着捱一段日子,记住了,一定要盯紧他们,尤其是那个年纪稍大点儿的,歪心思特别多,千万要留神她,别让她偷偷跑回京去了……”
其实,就算是没有辛屹飞的这番嘱咐,何奂也断然不会掉以轻心的,经辛屹飞如此一强调,他就更加慎重起来,直有当紧给杨悦琪上一套枷锁的冲动,不过,这样的念头也只敢在脑袋里走一圈,他才没那个胆子去她跟前造次。
简要交代了几句话后,辛屹飞便匆忙离去了,何奂也独自返回了小院。
因院落闲置已久,房间内外都需清扫一下才能住人,于是,昶王和何奂便开始着手清扫房间,杨悦琪则在一旁叉着腰看他们打扫,不时的出言指点一二。仨人正投入的忙活着,突然,有人轻轻拍了一下杨悦琪的肩头,她忙惊讶的回头看,不想竟是去而复返的辛屹飞。
见杨悦琪看向自己,辛屹飞眸光里带着笑意的对她指了指她身后说:“累不累?累的话坐下来。”
顺着辛屹飞手指的方向,杨悦琪看到自个儿身后多了一个凳子,一脸的不解和防备,心想:什么情况?这跟刚刚走掉的那个六亲不认的家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他半道儿回来,该不会就为了给我搬个凳子坐吧?
很快,昶王和何奂也发现了辛屹飞,便不约而同的暂停了手上的动作看着他,看他回来到底干嘛来了,却见他只是专注的看着杨悦琪,温声细语的说:“刚走时忘了交代你,要听话,我走后不许乱跑,就在这里乖乖等着,等我们过来接你,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