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以喜欢上别的女人,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送紫烟和如月给他时,他可知道她有多痛心!
转身,深幽的目光直逼视向一脸凄然的佟玉瑾,眼里刹那闪过一丝捉摸不透的冷光:“呵呵,好一个扪心自问!如若不是你在酒中下药,我又如何会着了你的道!你与我媾和无非是想要一个孩子!你敢说你爱我?呵呵,当真是荒唐!”
她的手段真的和周嘉敏那个该死的女人如出一辙。
“不,阿宣,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的,我始终爱的人只有你一个,是母后她一直在逼我,我必须有一个孩子。你是知道的,他的眼中只有一个明澜,他又怎么会多看其他女人一眼。那夜,他是在我这里过了一夜,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对他用了迷香,他当时就昏睡了过去,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骗他相信我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因为我要保护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肃然走近身来,大力执过她一只手臂,怒目注视着一脸愕然的佟玉瑾,眉目清冷含着一抹讽笑:
“是你,是你害我背叛皇兄,是你害我作出这等乱了伦理纲常之事,你还有脸提什么孩子!他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他是个孽种!我杀了他有什么错?”
浅浅一笑,静静的走上前去,动作很轻的,从正面抱住他,双手揽住了他的削腰,低沉的嗓音似着了魔一般,温柔清润:“好了,我们不提孩子,阿宣,我是真的爱你,求你不要不理我!阿宣。”
俯首看着紧紧抱住他的佟玉瑾,唇角勾起一抹苍凉冷笑:“爱?你似乎忘了你可是我的……皇姐这个事实!亲爱的皇姐!”
皇姐!
不,她不要做他的皇姐!
稍愣了片刻,佟玉瑾蓦然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是公主这个秘密身份,脸色倏然一变,双臂使力拥紧了他,惊惶的抬首注视着深眸淡笑的段奕宣:“不,不,不,如果要我选,我宁可不是什么狗屁公主,我爱你,阿宣。”
闻言,冰冷的俊容顿时面色一黯,深碧色眸子蒙上一层淡淡的灰,一声冷笑:“你以为你还有的选吗?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还不是疼你爱你的母后周嘉敏所赐,这就是老天给她的报应!”
望着他决绝离去背影,心不由一阵生疼,颓然跌坐地上,黑亮如瀑的长发垂落胸前,隐隐遮掩去了她眼中悲苦情绪。
“韩将军,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吗?”
“娘娘……”
韩进跪地俯首,已经快一个多月了,已经将所有关口都巡查遍了,可是陛下就是无有丝毫的消息,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就在这时候,小顺子突然惶惶跑进了朝风宫跪地禀告。
“娘娘,大事不好了,汝阳王刚刚在朝堂上,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发动众大臣联袂举荐相王殿下登基为帝!而且……”
小顺子话到口边,瞥了眼目光清寒的韩进一眼,慌忙闭口。
“而且什么?说”
一袭清素衫裙亦是掩藏不住慑人心魄的美丽,轻柔的嗓音与容颜冷冷的凝着一抹郁色,说出的话却是冰冷的没有了丝毫的温度。
“而且宫内最近谣传陛下不是……不是先帝的骨血,说是陛下混淆了皇室血统,兵部尚书周延霖周大人因为陛下杀了他的独子周斌,早就对陛下怀恨在心,他扬言要废了陛下隆庆帝的称号,另立相王殿下为帝……娘娘,朝堂上乱成这个样子,您不得不管呐!现在只有娘娘出面才能制衡,为了金陵百年基业,为了陛下的清誉,娘娘,您不能坐视不理啊!”
“周延霖!段奕宣,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闻言,明澜勃然大怒,手掌重重的拍向面前案几,一双如水明眸中燃起一股火红的熊熊火焰!
“哇……哇……”正在旁侧摇篮中熟睡的小皇子段重九因为明澜方才那一击,惊醒啼哭不止,明澜黛眉深蹙,眸色登时缓和,揽臂将那襁褓中的小人儿抱在怀中,明眸一瞬不瞬始终凝定在怀中小人儿娇小脸庞,在大殿内来回跺着步子,许是感受到了娘亲温暖的怀抱,段重九乖乖的止了哭泣。
沉思良久,只听明澜淡淡道:“段奕离是何态度?”
她倒是想听听看他段奕离可有称帝的那个胆量!
“回娘娘,相王殿下无有异议,愿意担此重任,而且,相王殿下还提出了一个条件。”小顺子如实禀告,可是后面的话他却是不敢说出口。
“小顺子!你……”韩进英眉皱起,她的身子如此虚弱,如何能承受得住这个打击。
明澜瞪起眼睛,冷峻了眸色,薄怒清寒声音冷冷在大殿响起:“照实了说。”
“是,相王殿下提出新帝登基,皇后娘娘依旧贵为皇后之尊!”小顺子说完抹了抹额角的汗液,因为自从皇后娘娘分娩后,受到接二连三打击,皇后娘娘的脾性已然和以前判若两人,现在的皇后娘娘让他有些害怕。
“呵呵呵……他倒是替本宫考虑的挺周到的嘛!”
明澜轻挑双眉,仰天一声娇笑,倏然,绝美面孔骤然冷却,那犀利目光冷的犹如冰封千年的冰凌,让人不寒而栗:“这真是出自段奕离之口?”
小顺子点头:“千真万确。”
锐利的眼风直直扫向金阶下方众位大臣,一双美眸最后落在了一袭紫袍的他身上,若有所思,须臾,眸色清冷含威,突然问着旁侧垂首侍立的常公公。
“常公公,此系何人?”
抬眸,瞅了眼正一瞬不瞬凝悌着的紫袍男子,常公公蹙眉,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连相王爷都不认识啦!常公公有些错愕,此刻是在金殿上,明澜既然问起,常公公亦只有如实回话。
“启禀娘娘,此乃陛下亲封的右相大人。”
明澜目露惊疑之色,歪头瞧向垂首答话的常公公,绝美脸腮上却是一脸的匪夷所思,觉察到了明澜投来的审视目光,以为明澜没有听清楚,常公公复扬声道:“启禀娘娘,此乃陛下亲封的右相大人,相王,段奕离是也!”
众位臣工惊愕不已,不知明澜此是何意?一个个屏气敛声,只做观望状。
“唉……常公公,你是真的老了!”明澜一声嗟叹,常公公瞅着明澜,眨巴着眼睛,百思不解。
“其实也不能全怪常公公,也怪本宫没说清楚,本宫是问你方才说话的是什么人?而常公公你却向本宫介绍起三弟奕离,本宫是奕离的皇嫂,试问本宫如何会不识得三弟呢?”
常公公恍然大悟,双膝跪地请罪:“娘娘恕罪,老奴知错,老奴知错。”
静,静谧的有些诡异!
粉颜冷瑟,肃然俯视着阶下群臣,金殿上唯有常公公讨饶的尖细嗓音久久回荡不息,这时,一声响亮的小孩啼哭声骤然响起。
“哇……哇……”
小皇子段重九洪亮的啼哭声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明黄襁褓内的两只白嫩小手似乎在找着什么不停的挥舞着哭闹不休,满朝文武大臣伸长了脖子,愣愣的看着金阶上方。
现在这又是什么状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嗔目结舌。
“喔,喔,皇儿可是饿了?嗯,皇儿今天可不乖哦,正所谓天下为公,百姓为大,皇儿怎可为了一己之欲而弃朝廷于不顾?”
金阶上明澜来回踱着步子哄着啼哭的段重九,对突然哭闹的段重九就是一番教导。
“皇儿且不可忘了仁、义、礼、智、信这做人的根本呐,嗯,皇儿可知何为仁、义、礼、智、信?那就是大忠大爱为仁大孝大勇为义修齐治平为礼大恩大恕为智公平合理为信,皇儿可要牢记于心呐!唉,想想也怪难为了皇儿,如此年岁就得懂得这些个做人的大道理,想那些个腹怀经纶、背负乾坤的七尺须眉又该做何是处?”
犀利的眸子扫向阶下正一瞬不瞬望着她的紫衣蟒袍男子。似乎是听懂了明澜的话,段重九果真乖乖的止了啼哭。
“嗯,皇儿可是听明白了!呵呵,皇儿小小年岁尚且明白这做人处世的道理,要是这金阶下方自称能治世安邦的诸位贤臣还不明白,那可真是连猪狗都不如了!”
两只小手把玩着明澜胸前的玉珏,突然,段重九“咯咯咯……”发出一串悦耳的娇笑声。那欢悦的笑声像是带着一丝嘲讽,不知是因为明澜方才的惊人之语,有抑或是其他,诸位大臣一个个羞红了脸,垂首静默不语。
这是那个胆小懦弱的皇后娘娘?
满朝文武大臣对于明澜今日的表现颇感震惊。
闻言,周济颤颤巍巍出列,躬身伏地:“臣周济叩见皇后娘娘。”
怀抱着重九坐在凤座上,明澜端然看向金阶下方垂首伏地的周济,唇角浮起了一抹讳莫如深笑意,“你就是周济?”
“正是下官。”
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周济诚惶诚恐,为什么她和传言中说的似乎不一样呢?
“将你方才在金殿上说的话与本宫再说一遍!”
黛眉轻扬,红唇微抿,犀利的眸子咄咄逼视着金阶下方的周济,一张倾城倾国的绝世姿容美得让人心颤。
周济倏然圆睁了双目,难道方才他在金殿上讨好周尚书的话被她听到了?偷偷抬眼瞄向金阶上的明澜,不期想看见那张风华绝代的娇颜时,一时竟看得呆住了,段奕宸,你的艳福还真是不浅呐!
半晌没有等到周济的回话,韩进瞥向周济,勃然大怒,该死的,修长大手不觉伸向了腰际的佩剑,正待发难,金阶上的常公公一声喝斥:
“大胆周济,皇后娘娘问你话,你竟敢公然瞻仰尊贵的皇后娘娘仪容!你可知罪?”
“下官不敢,下官,下官……惶恐,请娘娘恕罪。”
周济惶惶一惊,伏地叩首告饶。
“周济,依本宫看,还没有你周济所不敢的事情,众目睽睽之下,你竟敢口出狂言,乱我朝纲!本宫岂能容你在此放肆!来人!”
周济叩首如捣蒜,“娘娘饶命,娘娘饶命,下官知罪,下官知罪……”
明澜一声喝令:“拉下去,国法处置!”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伯父,救救侄儿,伯父……”
周济爬向兵部尚书周彦霖的脚下扯着周彦霖的朝服下摆哀求着他,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子,周氏一门现在可就剩下这周济一脉。
周彦霖刚欲出列替周济求情,但听明澜冷冷道:“求情者,当按连坐论处。”
身子一震,周彦霖无奈看了一眼周济,狠狠的瞪视着面无表情的明澜,只得闭目不再言语。
“伯父,伯父,救救侄儿,伯父,是您让侄儿如此说的……”
“混账,老夫何时说过此等大逆不道的话?你休得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