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栀,最近西边不太平,皇兄让我去边关镇压叛乱。”王爷叹了口气,发丝从肩上滑落在脸边,可能是觉得有点痒,王爷伸手把发丝别在耳后。
“皇上不是派我去和亲了吗?”姜菁问道。
“轩辕国的国主是前几年自立的,听探子说,是一个草寇在山头起义的。底下的人不满和亲,就在边关滋事。”
姜菁起身把琴放在矮桌上,在明亮的灯火下,她看到王爷肩膀那里,有一道极长的伤疤。
他早已不再是那个富贵闲人了。
王爷发现姜菁盯着他的伤疤看,淡淡的扯了扯衣领,说道:“本王命大呀,当时从山上摔下去都没死呢。”
姜菁的心里仿佛被堵上了层层棉絮,安慰的话也不知从何说起。
白衣的人倒是潇洒的起身,拍了拍姜菁的肩膀,“临栀,如果你到时候被轩辕国的狗皇帝休弃了,我就去找你,我们回去你以前住的药谷,好不好?”
姜菁听到这不着边的话,也明白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束缚着他,他这么多年太苦了。
姜菁准备说话的时候,王爷微凉的手捂住她的嘴。
“不想听到你拒绝我。”某只霸道的说道。
姜菁顿时对这般孩子气的话,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阿栀,你有没有听过一首诗?”
“什么诗?”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王爷念完诗,神情有点失落,喃喃道:“阿栀,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
这种结果,几率很大,临栀要嫁到遥远的国度,而他即将身赴沙场,也许哪天说不准就马革裹尸了。
“…………”姜菁有些哽咽。
许久,姜菁才启口道:“好好保重,照顾好姜绪。”
王爷听到这话,如同被雷劈了,怔怔的站在那里。
他看着月光洒在身上,觉得身上特别冷,一阵风吹过,他觉得遍体升寒。
就像是一个人在雪地里艰难的行走,渴望到达心中的圣地。在临栀的心里走的太久了,这么多年了,还是在城外不停的绕圈子。
他以为,临栀总有一天会被他感动的,他以为临栀能明白,那个大婚真的不是他情愿的,
他以为他在努力一点,临栀会让他住在她的心上的。
在临栀的眼里,他是什么?
是整日喝酒的浪荡公子?是采杏花的小贼?是杀妻抛子的冷面恶魔!
想到这些,王爷觉得像掉进了结冰的湖水里,骨头里都透出了寒意。他不能在呆在这里了,他会溺水而亡的。
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抱了琴,低头走过临栀身边的时候,他步履有些颤颤巍巍了,胸口仿佛被插了很多把刀子,他好想告诉临栀,他好疼。
可是男人的尊严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子说。
他这几步仿佛走了几个春秋,终于走到拱门前,神情恍惚的扶着拱门。
只要她说一句,她不想他走,她喜欢他。他就不疼了,他就可以回头去抱抱她。
等了许久,他也未等到一句话。
只是看着一个背着他的青色身影,默然的立在桂树下。
明明几步路的距离,他觉得离她好远。
他握拳砸了一下石墙,哀哀的说道:“江栀,你没有心!”
王爷说完之后,掩面走了,他怕再待下去,他的心会碎成渣子。
夜里止不住流泪,一直到未央时分才睡下。天未亮,就起身穿好朝服进宫面圣。
下朝之后,皇兄身边的小太监把他留住,说是皇兄在御书房等他。
“皇弟,这次又要辛苦你平定动乱了。”皇上看着白净的面庞上冒出青色胡渣的皇弟说道。
“臣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