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函随意挥了下衣袖,让知府起身。眸光不经意瞥到在一侧的李凝香时,骤然愣住,认出李凝香。
“妙手神医!”
见北冥函认出自己,李凝香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问了一礼,“草民见过八王爷。”
“你怎么在这儿?”北冥函俊脸上掠过愕然。
“这可就要问问王爷的好王妃了。”李凝香冷笑着答,唇边晕开的弧度,潋着讽刺。
“王爷身份尊贵,王妃自是有所依仗,无所畏惧。草民的儿子拜王妃所赐,命在旦夕,昏迷不醒。连草民自己,也即将被王妃送入牢中等候发落。说起来,草民一家都得好好感谢王爷与王妃的恩德呢。”
李凝香说完,北冥函面色立即黯下。
他知道宁梓馨惹出事情,可宁梓馨到底是他的王妃,丢的也是他八王府的脸。所以,他才来这一趟。不料,宁梓馨冒犯的人竟是李凝香。不管怎么说,李凝香都是帮过他的。
北冥函转过头,瞪向宁梓馨,脸上乌云密布。
宁梓馨被他瞪的心里发慌,忙挨过来扯着他的衣袖,娇声道:“王爷莫要听他胡说,分明就是他诬陷妾身。昨日他还闯入妾身娘家府里,伤了不少下人,还差点伤了妾身。”
不似平日里的张扬跋扈,宁梓馨此刻声音酥软而娇柔,带着低低欲泣的委屈。
“呵呵。”李凝香半眯眼瞟着宁梓馨,抿着冷笑,声线更是冰凉。
“王妃娘娘手段凌厉,世上的人都死绝了也轮不到王妃呀,反而死在王妃手里的人,倒是不少呢。”
“你胡说八道!”宁梓馨被李凝香的话呛的双颊彤红,抬手指着李凝香,怒斥出声。
“闭嘴!”北冥函大喝一声,怒斥道:“你还不够丢人现眼么!”
宁梓馨被北冥函斥的不敢说话,站到北冥函身后,只好用目光剜着李凝香。
李凝香懒得搭理她,北冥函又开口,“还不赶紧给妙手神医赔礼道歉,明日你亲自带五百两,上门赔罪去。”
“王爷!”宁梓馨心中不服,努了努唇想跟北冥函撒娇,却被北冥函一记冷光逼退。
迫不得已下,宁梓馨只能踱步上前,给李凝香欠了欠身,“妾身糊涂,误伤神医的公子,还请神医恕罪。”
宁梓馨一番说辞说的并不情愿,李凝香也没想放过她,冷声道:“我儿子的命,就只值这些?”
“你不要……”宁梓馨也是怒了,没想到北冥函跟前李凝香如此不识趣,当即怒吼出声。可是“给脸不要脸”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觉得膝盖一疼,整个人跪了下来。
她回头看去,竟然是北冥函踢了她一脚。
“跪下跟神医道歉,明日送上一千两!”北冥函冷着脸道。
“是,是妾身的错,妾身有罪不该伤了神医的公子,还请神医恕罪。”宁梓馨眼眶打转起泪水,咬牙将满心的怒火吞回去,跪着给李凝香磕下头。
李凝香这才作罢,“记得明日送上一千两。”
知府的心头也是一松,忙上前恭维起北冥函,“王爷大公无私,当真英明,下官佩服。”
知府此言一出,场上对北冥函的赞美之音不绝响起。
李凝香懒的去听那些恭维的话,更加不想大宝跟北冥函有过多接触,于是走到一旁抱起大宝迈步离开。北冥函也没有拦她,只是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开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这时,一个跟在北冥函身边的俊俏男子悄无声息的凑过来,挨在北冥函身边低声笑道:“八哥,那人抱着的孩子与你长的挺像的,该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没有理会男子的戏言,北冥函不温不火的瞪他一眼,抬步离开。
李凝香刚出公堂没多久,忽被一传着天青石长衫的男子拦住去路。
“有事?”凝眸盯着男子,李凝香满脸疑惑。
“在下顾轻舟,前来多谢神医对家父的救命之恩!”自称顾轻舟的男子双手抱拳,弯身给李凝香掬礼。
李凝香才是明白过来,眼前这人原来是知府的儿子。遂道:“顾公子不必多礼,知府大人乃是白水城的父母官,能为大人效劳,是草民的福气。”
饶是她嘴里说着谦虚的托词,脸色间的桀骜不卑不亢,一丝不落。
顾轻舟忍不住对她多看几分,只见得眼前的人眉目清秀肤色白皙,若不是他唇上的两撇八字卷胡,顾轻舟不禁怀疑他是个姑娘。
“顾公子,若无其他的事情,在下先告辞。”感觉到顾轻舟奇异的目光,李凝香不悦的挑了挑眉,出声请辞。也不等顾轻舟应话,她已经抱着大宝走出好远。
李凝香脚步走的太急,没有注意到不远处茶楼上飘来的灼灼眸光。
那儿有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正聚精会神的凝视着她,喃喃自语,“妙手神医!哥,你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