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被子躺下,旁边女人的馨香沁到沈司夜的鼻间。
刚才瞧见的那一幕重新浮现在脑海,向来清心寡欲的他此时只觉得口干舌燥。
“你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发烧了?”苏未晞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只是有些热。”
“要不要我把空调度数再调低一些?”
“不用,睡吧。”
苏未晞不敢熄灯,在院内看到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当她伸手斗胆去触摸其中一位穿迷彩服的外国男人时,原本年轻的脸骤然变得阴森恐怖,可怕极了。
她不知道是如吴悄悄所说因为身体虚弱才看见,还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个死人。
想到自己,她鼻子酸涩不已。
很想爸妈弟弟,想见他们,想告诉他们自己还活着。
但也只是想想罢了,她很清楚自己不能这么做。
面对毫无血缘的另外一个人,他们如何会相信?
就算有从小到大的记忆,但他们会不会认为是原来的自己告诉现在的自己的?
这看似本就荒谬,会被当成神经病。
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恐怕也难以说服自己。
干睁着眼睛不知过了许久,才迷迷糊糊睡着。
她做了梦。
梦到了她跟江维宁领证的那天。
他们从民政局出来,阳光暖洋洋,如他的手掌一样。
虽然他不是很爱笑,但那一天笑的最多。
两人像孩子一样牵着手回家,路上还买了她爱喝的奶茶。
那条回家的路,他们走了很久很久,仿佛没有尽头。
醒来的时候,窗外天色隐隐透着一层鱼肚白。
她的手不知何时竟与沈司夜的手紧紧扣在了一起。
想起梦中掌心的温暖,竟分不清是当时江维宁的还是身旁这个男人的。
苏未晞转头看向枕边人,一年前能为素不相识的她伸出援手,应是心善之人。
早晨吃过饭,苏未晞跟吴悄悄一起去了银行,名下账户余额仅有四千块钱。
重置了新的密码,把这四千块钱一并取了出来。
买了个两千块钱的新手机,号码还是原来的,手机跟原主一起从四楼摔下,已经不能用了,但手机卡完好无损,吴悄悄一直保留着。
从通讯营业厅出来,吴悄悄接了个电话,只见她连说了三个好的便挂了电话。
“不知道是谁拍了小姐的照片发到了网上,已经上热搜了,夫人从新闻上知道了你的消息,她从医生那确认了小姐的情况,让我们立即回去见她。”
“那就回去。”
苏培言郁美华夫妇都在家。
从坐着轮椅的苏未晞进门,夫妻俩的视线就没转移过。
“悄悄,未晞醒来的消息你为什么没第一时间告诉我?!”
苏未晞回答,“别怪她,去医院检查后我就回了沈家和江南园林,本想今天回来,谁知还未到家,你已经知道了。”
郁美华瞧她瘦削的脸苍白无血色,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果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怕你住院这么久沈家不管不问,醒了还是第一时间巴巴的回婆家,早知道就不管你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