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间有什么冲突,可以痛痛快快打一架,决个高下。虽然这种方式有些野蛮,不值得推崇,但的确比较直接。不像女生间那样拐弯抹角,拼的是谁更尖酸刻薄,谁更会使小心眼。“木人形”这种近似迷信的玩意,用的人一定都是懦夫或阴险小人。
没等我提出心中的疑惑。安杰莉已抢着说,“丽莎,该不会,你真的用过吧?”
面对安杰莉幸灾乐祸的表情,丽莎平淡地说,“我用不着那种东西,但我听说过一段有关的故事。”
米丽娅本来就最有兴趣,刚才被我的提问弄得分不清南北,这下可提起了精神,“快说给我们听听,木人形真的那么神奇?”
“那我就说了,”丽莎看我们几个都乐意听,于是开始她的讲述,“这并非怪力乱神的迷信之事。”
咦?那句式怎么那么耳熟?刚才就有听过的样子。
“事件就发生在不久之前,”丽莎述说道,“那时,夜已深……”
那时,夜已深。城市街道的昏暗路灯下,早就没有了熙攘热闹的人群。偶尔才有一两个夜归的行人,裹着凉意和睡意的双重外套,走在静谧的道路上。
月色使回家的风景显得有些陌生。出租马车“嘚、嘚”的马蹄声与车轴滚动时发出的摩擦音全都夹杂着浓浓倦怠。
车夫正准备收工,心中想着等待他归来的亲人。这座城市里的最后一场舞会恐怕也已然落幕散场了。
路灯粘稠浑浊的橘色光亮和漆黑深沉的厚重夜暗互相交错的一隅间,停泊着一辆白色的豪华敞蓬马车。款式高贵的乌黑车蓬放落下来,灯光照在车内朱红的皮车椅上,一眼看去好似殷红的鲜血般艳丽。
在装饰着金色镶边的车门旁,正有个年轻人弯着腰,往路边花坛里呕吐着秽物。那些不久前他曾吃下去的精致晚餐,现在和酒味扑鼻的胃液一起逆出喉咙,全都倾泻在地。
这个名叫比利的年轻人身边围着与他年纪相仿的伙伴们,他们和他一样都喝多了,醉醺醺的。
高个子罗查身穿笔挺的晚礼服,站得很远,表情漠不关心,只是用一双醉酒后掺杂血丝的眼睛打量着斜前方的美女。
大美女利嘉穿着华贵时髦的长裙,披着短外套。灯光从前方映照在她身上,为她窈窕诱人的身体曲线勾勒出仿佛暗金色的轮廓,性感极了。
利嘉醉红靓丽的脸上化着体面的浓妆,格外娇艳。见到比利在吐,她那迷人的五官间浮现出轻微的厌恶。
罗查悄悄走上前,伸手搂住美女的细腰,在她的耳际说起私语。利嘉心领神会地笑了,迷醉和羞涩使得这一抹笑容十分妩媚。她随后也将朱唇贴在罗查的耳畔交接了几句。两人似乎全没把比利的尴尬放在心上。
这些年轻人中的另一位美人儿名叫桑雅。她和利嘉一样,穿着名贵高雅的舞会长裙,套着量身定制的外套。
桑雅的化妆漂亮大方。长长的浓密睫毛衬托出她明艳动人的双眸,眼底半醉着幽梦般的迷蒙。细心扑着粉底的脸颊间泛起片片淡绯薄红的醉霞。
弯下纤秀的蜂腰,桑雅前倾上身,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掌,在比利的背上轻柔地抚着,为他减轻呕吐的难受。她用另一只手摘下头上的小帽,扇出徐徐微风,想帮比利吹凉他那醉得烙铁般热红的面颊。
桑雅一头厚厚的褐色秀发,柔顺亮丽,为了舞会而特地烫过,此时如瀑布般垂披在她戴着珍珠耳钉的耳边。对于呕吐物沾上了她的新鞋,桑雅丝毫没有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