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木人形

第十四回

车夫希姆的脸颊被比利打得肿起。虽不是直接受伤，但他腿上也阵阵隐痛，如同真的被刺了一刀那样，在裤管上洇出血来。希姆愤恨道，“你们害我！”

哈基猛踢他一脚，怒道，“胡说！你撞死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不是你们用木人形戏弄过那劳工，那劳工又怎么会把巫咒信以为真，整天魂不守舍的，还在马路中央发呆，结果被我撞死！”希姆脸色极为难看，五官又恨又怨地扭曲着，“我因此赔光了几乎毕生的积蓄，还被出租马车行开除，丢了工作，连我那负心的老婆也带走剩余的钱跑了！这都是你们害的！”

比利、哈基还有桑雅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们胡闹开玩笑的事竟被那劳工当了真，并因此间接害死了他，又连累到一个本来无关的马车夫。最惨的还是害得两位好友莫名死去。虽然这些并不是“木人形”直接巫咒的结果，却好似冥冥中又是因“木人形”而产生的连锁反应，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趁揪住自己衣领的哈基吃惊发愣，希姆一下子挣脱出来，推开桑雅，夺路而逃。

见希姆忍住腿伤，要拾回落在地上的刻命石。比利缓过神来，赶紧追上去，但出手没对方快，刻命石还是被希姆夺了过去。那树怪又因此活动起来。

“哈！哈！哈！”希姆大笑，逃到仲魔身旁，“我起初怎样也想不明白，那劳工为何会站在路中央发呆。后来经过打听，从那劳工所看上的那个女人的嘴里得知是有人用什么木人形咒了他。再继续打听，了解到那个劳工是获得小剪子后才开始反常的，又从我出租马车行的一个车夫同事那儿知道了出事前哈基艾弗伦公子正巧在那条街上出现过，以后很容易就查到了你们另外四个人的名字。那天，我也是伪装成车夫，载了罗查那小子，一逼问他，他就全说了。”

哈基瞧着那树怪的控制权又回到了希姆手中，不便轻举妄动。

希姆又说，“我开始也想用木人形来咒你们，于是托黑市的朋友给我去弄，然而那人大概理解错了，帮我搞到了这块仲魔刻命石。不过，这更好，我要你们都去死！”

比利向哈基使个神色，哈基领会。两人同时朝那树怪冲了过去。希姆明显已经疯了，他操纵树怪挥舞长长的利爪猛刺两人。可比利和哈基身形错开，又往两个不同的方向分别奔了出去。希姆复仇心切，这一下不知该选哪个追击，见到比利去捡那猎铳，于是驱使树怪跨步追上。

比利扑身在地，一把握起猎铳。树怪此刻已然迫近到面前，恐怕不会给对手来得及瞄准开枪的时机。可比利毫无扣动扳机的打算，而是把枪扔给了不远处的哈基，让他一手接过猎铳。希姆再次犹豫，难以果断作出抉择，是要树怪继续击杀比利，还是让它掉头去扑哈基。然而，哈基的射击目标很明确，就是希姆。

一声枪响在夜半的树林间回荡开来。凶手希姆应声倒下，那树怪也在霎那间化成一片沉黄的光屑，飘散消失了。

桑雅说，“哈基，你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