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冯氏和小周氏回了柴房,安星隐转头,看一眼站在门边,自始至终一句话不说,安静地毫无存在感的安和泰,冷冷地勾了勾唇,慢慢抬脚出了大门。
“秦狗子和秦宁爷俩想占便宜,就急匆匆地要出门。可怜董氏在外忙了一夜,又是个有身子的,那爷俩往地上一推,便不管人了。董氏从地上爬起来,回了屋子,啧啧,那血流了一地。眼瞧着那爷俩从山上回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上躺着没气儿了,肚子里怀了四个月的娃儿也成了一滩血水,没了。旁边个半大的墩子哭得嗓子都哑了,浑身都是血。啧啧,真不知道这是造了什么孽哦!”
听着身后那孙婆子抑扬顿挫地讲述声,安星隐只觉得一片凄凉。
村子里的事情,这些妇人们总是比谁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闲话家常,嗑瓜子的时间,就把整个村子里每家每户的新闻都传遍了。
秦飒他娘生下他弟弟秦安之后就去了。
秦安几乎是秦飒带着长大的。
秦狗子那时候染上了大烟,家里一日比一日穷,全靠着秦飒带着弟弟打猎,才得以撑下来。
五年前,朝廷征徭役。
大多数人家都花了钱,保住了家里人。
秦狗子却让秦飒去了,甚至还为了十两银子,将秦飒的弟弟秦安也一并送去了。
如今秦飒回来了,可却不见秦安。
谁心里都清楚,去征徭役,能活下来的简直是九牛一毛。
秦安只怕早已凶多吉少了。
秦狗子便用那十两银子给大儿子娶了一房媳妇,就是董氏。
说起来,董氏也是个可怜人。
说是嫁给了秦宁,但秦狗子多年没碰女人,董氏又有几分姿色,哪里逃得过这父子二人的狼狈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