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尔道:“敬事房有多久没让花奴送花草来绥万邦了?”
佩儿哼了一声:“别提了,至少也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了,这个月唯一看到的一盆鲜花,还是珍小主差人送来的。”
阿木尔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便是了,连敬事房的奴才都知道不用给我面子,还指望皇上念着我这个静贵人赏个晋封吗?更何况我至今连圣上的面儿都没见过。”
话音方落,只听得门外有人乐呵的呼喊道:“静姐姐!静姐姐!”
阿木尔放下手里的修枝剪循声望去,就看到玆婳雀跃蹦跳的跑进房来。
阿木尔待她走进后问道:“怎么?今个儿你是吃了什么有趣的食物,把小脑袋瓜子给乐呵坏了。”
兹婳抓起阿木尔两只手兴奋的说道:“静姐姐,皇上刚刚差人去永寿宫下旨晋封我为贵人,我自个儿可觉得高兴坏了,特来和姐姐一起分享下喜庆。”
阿木尔听了后,微笑着给她行了个平礼道:“那么我这厢便恭喜顺贵人了。”
顺贵人忙回了个躬身福说道:“姐姐这是做什么,怎给我行了平礼呀?你按说不是已经晋封为嫔了么。”
佩儿不悦的插话道:“顺小主有所不知,我家小主直至目前都未等到圣旨呢!”
“何止是小主没有等到,咱们钟粹宫的主位娘娘也没有等到呢!”众人只见蓉烟走了进来
阿木尔嗔怪道:“说的那么大声,也不仔细着正殿的会不会听见,我可不想再被和妃刁难,来个泡碱缸的活脱罪。”
顺贵人听着很是疑惑:“静姐姐,你说的泡碱缸是什么意思?”
阿木尔浅浅一笑:“没什么,只是我自个瞎编的词儿,没必要说个来头。”
蓉烟站到佩儿身边沉着脸:“奴婢特意去了德贵儿那里打听,才得知今个儿下达的旨意中没有小主您。”
阿木尔道:“眼下顺贵人我是知道了,其他的人呢?说说看,我也好找时间逐一登门道贺。”
蓉烟掰着手指道:“除了顺小主以外,玲常在晋为豫贵人,祥嫔娘娘晋封为祥妃。奴婢真不明白皇上为何要晋封玲常在?就冲着她常在贵妃身边溜须拍马么?”
阿木尔拉着顺贵人一旁坐下道:“人家动不动就往承乾宫里跑,怎么说也都免不了会沾点光吧,也是难为她这般用心了。”
兹婳低着头,将手里帕子打成了花结:“静姐姐,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没有被晋封,跑来你这兴高采烈的,坏了你心情。”
阿木尔剥了几枚桂圆放到兹婳的面前道:“我这心情哪有那么容易破坏的,就算是眼下所有人都来我这绥万邦里说道,我也断然不会放在心上的,看你这喜滋滋的样子,把这些荔枝都吃了,乐齁个够。”
玆婳吐了吐舌头,抓起一枚吃了吐出核道:“静姐姐不怪我就好。”
待兹婳走后,佩儿对着阿木尔说道:“顺贵人虽说和小主您一样,从未曾侍寝过,但是毕竟是太后的娘家女,皇上还是惦念,晋了位分。”
阿木尔平静的说道:“兹婳本来进宫时给的位置就低了些,这次大封六宫,到底还是要照顾那拉氏一族的情绪,毕竟人家也是两朝的国戚门族,于情于理都该得封为贵人。”
十五日,六宫正殿均设香案、节案两张,鸿胪寺卿引户部尚书英和,礼部左侍郎汪守合等六位正副使,于内阁门外的彩亭行完叩头大礼后,一行人均捧节走至内左门,此时王进忠已在那里恭候多时了,各宫首领太监接下诸位正使所捧的全贵妃金册、金宝,祥妃金册、金印、定嫔金册后,便才打开琉璃门,鱼贯而入。
全贵妃身着吉服吉冠,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大气雍容,她站在承乾宫门内左侧,时不时地探头往长街上眺望。
一旁的慧心说道:“贵妃娘娘不必着急,现在距册封使于太和殿捧节的吉时,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算起来,敬事房的人也快到咱们承乾宫了。”
全贵妃唇角微扬一笑:“终于,本宫实实在在的坐稳了贵妃这把交椅,不枉费我两年来的筹谋算计,如今和妃这唯一一个有资格和本宫较量的潜邸,也都被击垮在泥泞里爬不上来,实在是让本宫痛快至极!”
慧心低眉弄眼的环顾四周道:“娘娘,不是奴婢多虑,这宫里有爬不上来的,也有一心往上赶得,珍嫔听说自进宫以后已经侍寝过四五次了,虽说目前还没有动静,但是咱们如果由任不管,万一哪天一露中的,那可就难办了!咱们是不是应该……”
全贵妃思忖片刻道:“防患于未然的确是打紧的,不过不是由我们出手,而是依靠咱们的圣上做主。”
慧心不解地问道:“皇上?”
中午的阳光映照在全贵妃耳垂上的一耳三珈,通透的二等东珠被折射出亮眼的光华,全贵妃目视着寿康宫的方向道:“瑞亲王这两日是不是要奉旨入宫了?”
慧心答道:“回娘娘的话,听敬事房太监说,明个下午他便要入宫觐见皇上和太后了。”
全贵妃意味深长的笑道:“养心殿和寿康宫的戏台花帘就要拉开,本宫也是时候插进戏折子,寻个推波助澜的青衣花旦唱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