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便见一个华服老者,迈着方步走了进来,一见方平,老者便呵呵笑道:“平少爷,多时不见,可有把老朽遗忘了啊?”
方平笑道:“秦大人说笑,秦大人事务繁忙,草民怎敢时常打扰?”
那秦梦元哈哈大笑,扶着方平的手,一起进了大厅坐下。
大哥从屏风后偷偷一张,但见这秦梦元虽须发皆白,但腰杆笔直,双目炯炯有神,甚有威势。
奉茶毕,秦梦元看着李神算问道:“这位公子丰神俊朗,仪表非凡,却不知如何称呼?”
方平笑道:“容草民代为介绍一下。李兄,这一位是现今京兆府尹,秦梦元,秦大人。秦大人德高望重,负责京畿的各项事务,乃国之柱石。”
秦梦元哈哈一笑,摆手道:“平少爷过誉了,老朽怎比得上你等少年英杰,锐气聪敏,国之柱石,实在谬赞。”
方平笑着又道:“秦大人,这一位,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姓李,双名神算,人称鬼医神算。”
秦梦元吃了一惊,变色道:“便是那位天下四大神医之一,精通占卜星相之学的李神算李公子?”
李神算笑道:“正是小可,不想小可这些微薄名,却也传入大人耳中,实在是惭愧。”
秦梦元哈哈大笑道:“李公子的大名,那是天下皆知的!你们江湖上怎么传李公子的老朽不知道,但在这京中,便是皇亲国戚,也是对李公子倾慕得很的,若是知道李公子来了京城,只怕门槛都给你踩低几寸的,哈哈。”
李神算笑道:“乡野小民,终难登大雅之堂。”
秦梦元拈须笑道:“李公子这才叫真的谦虚,李公子这等有真本事之人,去到哪都会成为焦点的。老朽近日遇到些棘手的事情,今日正好,平少爷和李公子都在这里,就为老朽参详参详,如何?”
方平笑道:“大人纡尊降贵,来我这小破宅子,草民受宠若惊,敢不从命!”
秦梦元抚掌大笑道:“好!果然爽快!”
方平笑道:“却不知数月前大人问的那件案子,破了没有?”
秦梦元笑道:“老朽按照平少爷的计策,果然在三个月之内,破了那件积压了近三十年的陈案,令老朽在同僚面前甚是荣耀,这都多亏了平少爷的绝妙之计!”
原来,秦梦元一年前接任京兆府尹,雷厉风行,将京城的治安、防卫整治得极好,京城百姓交口称赞。秦大人翻阅旧案卷宗,处理了不少陈年积压下来的案件,声望上升极快,方平与他偶有往来,秦大人若有极为棘手的案件,往往会找方平探讨对策,方平往往点出破案的关键所在,秦大人循着脉络追查,十有八九很快能侦破案件,秦梦元对于方平就更加佩服了。
数月前,秦大人在翻查旧案宗时,看到有一宗二十八年的案子积压未破,不禁大怒,调来卷宗一看,原来是京畿辖下黄铜镇,在十四年间,有十一名年轻女子惨遭入室杀害,大部分女子曾遭受辱虐后杀害,或者被杀害后遭受辱尸,甚至包括一名八岁女童。此杀人狂魔专门选择身穿红色衣裳的年轻女子为下手目标,大多数作案时间选择在白天,选择经过盯梢跟踪多时的有利地形,尾随目标女子,趁其疏忽闯进女子宅中,直接作案,或将被害女子上衣推至颈脖之间,裤子扒至膝盖处,或将被害女子剥光之后用绳索捆绑,对女子侮辱之后,无一留下活口。此杀人狂魔杀人之后,还掠走被害人家中细软财物,切割带走被害女子身上的器官,诸如双乳、私密之处、手脚、耳鼻等,再弃之于江河之中,极其变态残忍,影响极其恶劣,在方圆百里之中造成严重恐慌。
秦梦元越看卷宗,越是震怒,连夜召集下属官员及捕快人等,督办催查此案,那些官员都叫起苦来,个个心下埋怨道:怎恁地倒霉!上面多少任大人,耗了多少人力财力,都没办成此案,如今又要翻出来,却去哪里找这个犯人去?都消停了十四年没有再出现新的受害者了,那杀人狂魔要么躲起来了,要么已经挂了或是去了别处,这叫我们怎么整呢?这秦大人新官上任,要显摆政绩,却拿我们开涮!跑得腿断的,须不是他!
查了大半个月,毫无进展,下属官员个个面面相觑,苦着脸,秦大人整日里拧着眉,一筹莫展。
这一日,秦梦元正在发愁,与夫人女儿说些闲话,忽闻下人来报,说是方平公子从外地回京,前来拜访。
秦梦元大喜,一拍脑袋,笑道:“我怎么忘了他来着?这方平诡计多端,奇谋百出,他出个主意,却胜似我盲目追查!”
他女儿秦春晓,年约十七八岁,生得艳丽无双,闻言嗔道:“爹爹,你怎么这般说方公子?你平日里不是对他十分欣赏的嘛?你还说他若是入朝为官,王侯将相,任其选择。”
秦梦元大有深意地看了女儿一眼,含笑道:“不错,方平乃当世鬼才,只是他至今不愿为官,闲云野鹤一般,多少王侯公子想与他攀附交情而不得相见,不想他却亲自来这拜见老夫,哈哈!不知是老夫平添身价呢,还是我这府上有什么人,吸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