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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火车站。
米琼已经买好了去贵阳的车票,上官致远迟迟不能决定,她只好独自一人去贵州了。
在出发前,米琼有点不甘心,想再打一个电话跟上官致远联系一下,如果他现在答应去贵州,她就改变行程去广州跟他会合,再一起去贵州。当米琼把电话打到郭帮城画廊的时候,接电话的人却说上官致远已经去了广州火车站。难道上官致远已经动身了,他不是说还要考虑考虑的吗?如果上官致远真是来武汉,最起码他应该提前打个电话,让她在武汉等等他啊。火车站的广场,米琼忐忑不安地踱来踱去,她不知道上官致远究竟是怎么了,做事这样不靠谱。
正在米琼左右为难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广州的区号。
“致远,你是不是已经动身了?”米琼急不可耐地问道。
“米琼,我……我还是不去了?”电话那头,上官致远吞吞吐吐的。
“致远,你不是已经到广州了吗?为什么中途变卦?”米琼大为不解。
“米琼,对不起,我有事,我要去别的地方……”上官致远说话就像挤牙膏。
“致远,你到底要去哪里,你难道不能跟我说?”米琼不明白上官致远为什么变得这样,她都有点生气了,“如果你真是有事,我一个人去贵州好了。”
“米琼,我……我要去陕西……”电话那头,上官致远似乎心情抑郁。
“你是去找姜菲对吧?那你直说就好了!”米琼这次是真的点生气了,这些年,他和姜菲在一起,那是命运使然情有可原,况且,他对自己说过,和姜菲已经分开很久了,可现在他却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变卦要去找姜菲,分明是旧情难忘!
残阳如血,窗外景物飞逝而过,坐上南下贵阳的火车,米琼心里有说不出的苍凉:人生总是这样南辕北辙,此刻,上官致远或许正坐在哪列从广州北上的火车上,和她平行交错而过。
这次去贵州,米琼也没有跟家里讲,只是和左嘉嘉、金欢欢说了一下。还有,米琼也跟俩人讲了巩汉康追求自己的事情。
左嘉嘉闻言大惊:有没有搞错,巩老师什么时候开始打起你的主意了?就凭他那二等残废的身材也和你不配啊!
金欢欢听了却很支持:师生恋没什么不好,不过,那种感觉在上学时还是很奇妙的。金欢欢之所以有般说法,是因为高中时跟体育老师成剑飞有过一段恋情。
左嘉嘉说,你姐姐怎么就这样乱点鸳鸯谱呢?其实,巩汉康和你姐挺般配的啊。不过,我听说,耿卫彪现在和你姐走得很近。看起来,你姐有可能梅开二度。
米琼当时一听耿卫彪在追求姐姐米琪,就想,按姐姐的心性,她不可能这么快就接受别人,毕竟孟岩去世没多久。
仨个人在谈天说地的时候,不约而同的说起了裘名金。金欢欢似乎对裘名金的印象还好,说他这人还会关心人,那天去石牛镇,一路上,俩人的感情也是急剧升温。看金欢欢那陶醉的样子,米琼和左嘉嘉也不好多说什么。或许,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吧。
最后,金欢欢还说,没想到她也找了个当兵的。
米琼一听默然了。说起来裘名金和上官致远是战友,他们都是当过兵的,可米琼一下子真的难以把他们联系起来。
这次南下,左嘉嘉和金欢欢还以为上官致远和米琼同行。
可上官致远究竟是怎么了?从咸安到富川,再到阳辛,一路上,他就没有提到过姜菲,不过,自在石印碰到孙中第后,上官致远一路上却像丢了魂似的。难道是姜菲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上官致远去陕西干什么?姜菲又是什么时候回了陕西呢?
纷乱的思绪如同野草,米琼无法刈清。她决计打个电话给郭帮城,或许他能知道点内情。然而,正当米琼掏出手机的时候,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正巧是郭帮城的。
“米琼,你到贵阳了没有?”郭帮城不知道是怎么知道她的行程的。
“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到贵州的?”米琼有点奇怪。
“这是因为我心里有你,所以你到哪里,我都会知道。”郭帮天故弄玄虚。
“切,你就会油嘴滑舌。”米琼打起精神回着话。
“米琼,只要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到贵阳,你一定会有惊喜。”郭帮城继续道。
“你少贫,你在深圳,我到贵阳能有什么惊喜。”米琼笑了一声,“我现在就在车上,大概明早到贵阳。”
“好哩!亲你一下!”电话的那头,郭帮城“啵”了一下。
一个虚头巴脑的吻,米琼的脸却腾地红了,她像干了一件很羞人事情,抬头看了一眼车厢的四周,其实,周围压根儿就没有人注意她。虽然她只和上官致远有过有分寸的肌肤之亲,却从没有在电话里头这么亲昵。这个郭帮城又耍什么花招?米琼虽说心里不接受他,但接过电话后,心情却轻松了许多。她甚至有一种预感,郭帮城肯定不会这样罢手,高中时,他可是追自己最凶的人,最后弄得老爸都出马了。
京广线经过1997年和1998年两次大提速,火车运行速度比以往快多了。傍晚时分,车已经过了长沙,米琼在卧铺上抬起头来望了望车外,站台上的旅客步履匆匆,其中一些背着大包小包的,一看就是出门寻梦的农民工其中间杂一些学生模样的人,暑假期间,学生成了人口迁徙的较大群体。车厢里一阵躁动后,火车又出发了。
火车吭哧吭哧地驶出站台,米琼躺了下来,她买的是中铺。这时,下铺来人了,米琼瞄了一眼,是个女孩,不过她的眼睛却缠着一圈纱布,披开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放行李,换车票,折腾一阵后,终于安静下来了。
谁知,从下铺传来一阵悠扬的二胡声,曲子刚拉没多久,就把旁边的人吸引了过来,米琼很快听出这首曲子是阿炳的二泉映月。它的名字的灵感来源于粤曲的三潭印月。据说,小泽征尔听后流着泪说,这是首应该跪下来听的曲子!后来,传到世界各国,有人惊呼:中国的贝多芬!中国的命运交响曲!
二泉映月有着浓郁民间风格的曲子,整体基调低沉舒缓,悲凉时如泣如诉,怆然处愤慨激昂,有着很强的抒情意味。才艺出众的阿炳眼睛失明后流落街头靠卖艺为生,二泉映月是他的神来之作更是心血之作,长期颠沛流离的生活,让他饱尝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所有泪水哀愁欢笑憧憬都化为指间的音符,凝结成他坎坷不平的人生写照的二泉映月。
围过来的旅客已经有一大圈,米琼翻身坐了起来,这时她仔细地端详了一下拉二胡的女孩,惊异地发现她居然是蓝曼琳,尽管她紧闭着双眼,纱布遮挡了她半个面部,但是她那拉二胡时投入的神情和潇洒的姿势让米琼想起了香港回归那年,蓝曼琳二胡独奏空山鸟语时的情形,她把“空山幽谷,百鸟争鸣”意境演绎得活灵活现,博得满堂喝彩。
曲子已经进入尾声了,米琼按捺住兴奋的心情,干脆从中铺下来,坐在对面的下铺上听蓝曼琳演奏。
终于演奏结束了,旅客报以热烈的掌声。米琼还没有等掌声停歇下来,大声地叫了一声:“蓝曼琳!”
“米琼!”蓝曼琳差不多是把手中的二胡扔到下铺上,过来抱住了米琼,“真是太巧了,米琼,我都想死你了。”
“你的眼睛怎么了?还是额头受伤了?”坐下来后,米琼问道。
“嘿,我这是在长沙刚割了个双眼皮……让你见笑了。”蓝曼琳笑着说,“幸好是在火车上拉二胡,如果在街头拉,是不是有点像卖唱的?”
“我看也行,长得这么漂亮,二胡拉得这么好,肯定赚得盆满钵满。”米琼打趣道,说着她突然想起来,“咦,我记得你家不是在岳阳吗?你这会儿到哪儿去?”
“我到溆浦我男朋友那儿去……哦,对了,你一个人跑到贵阳,难道你男朋友在那儿啊?”蓝曼琳问道。
“溆浦?好像有这么一个地方……”米琼道。
“孤陋寡闻了吧,溆浦可是屈原流放地……向警予的故乡。”蓝曼琳看米琼那样子对溆浦好像不大了解,“湖南通志记载:龙舟竞渡最早始于武陵……所以溆浦是龙舟的发祥地。”
“你有完没完啊?爱屋及乌了是吧。”米琼看蓝曼琳那架势似要给她科普一回溆浦的人文地理知识。
“你还没告诉我去贵阳干什么呢。”蓝曼琳又开始摆弄她的二胡,旁边几个未曾散去的旅客还在等着拉第二首曲子。
“到了贵阳,我还要去毕节的织金……”米琼说,“我在那儿支过教,现在过去看看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