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居然这样无辜的看着我？”慕容璃简直是欲哭无泪，“这……这是……”

“你究竟想说什么？”她如此滑稽的样子，让伊悠然也忍不住笑问。

慕容璃吞了吞口水，壮士扼腕一般对她道，“好！我告诉你，这……这是古代的春、宫、图！”

“啪”地一声，伊悠然手里的书掉落床上，但她仍是狐疑地看一眼慕容璃。

慕容璃又好气又好笑，“你还怀疑？那你总该相信自己的眼睛吧，看看这儿写的什么。”

她拾起画册，翻至最后一页，上有画者留字：某年某月某日封为雾作春色图以戏之。

伊悠然电思意转，是以猜到封乃是外公，雾……是外婆的名。

于是瞪慕容璃，“你还不放回去。”她真是意外住了七年的卧榻之侧，竟锁了如此一室旖旎。

但回头一想，其实又在意料之中。只是从前心无杂念，此刻方才觉悟这曾是一对恩爱夫妇所住的卧房。

慕容璃见她终于开窍，嘻嘻一笑，“放回去是可以啦，不过我的手只负责开锁，不负责修，锁是锁不上了。”

把画册放回去，她又回到床上，啧啧两声，“想不到你外公的画这么好，人也挺浪漫的嘛。”

“咦，我在公寓里怎么没见到他们的照片呢？”

“我也没见过。”伊悠然淡淡道，她此时想起了那道谜题。

冰雪容颜么……一时竟无比觉出这对夫妇的神秘来。

如此这般飘逸绝伦的画笔，竟让人丝毫觉不出亵渎来。

……午夜两点，伊悠然悄无声息地来到西墙密码门前，脚边照旧跟着阿尔法。

她开了门却将阿尔法挡着，与人少见的亲昵开口，“上次我帮你，这回也该你守在这儿了吧？”

阿尔法在下与她一阵对视，忽而跃上小客厅的沙发，不一会儿叼来电视的遥控器，丢在门中间。

伊悠然微笑摇摇头，与他一起出门去了小巷弄。

密码门剩下一条拳头宽的缝隙，所幸这遥控的按键都刻在面板下，材质也十分坚硬，倒还真是卡门的好工具。

不久之后，又一条身影如猫般自二楼阳台滑了下来，她正要朝密码门而去，却猛不防被拉入一条柱子后面。小鱼匕首反射性地递出，慕容璃的手却在中途被扼住。

“我劝你最好不要去。你已经缠了她三天，让她夜夜无法安睡，连这最后的空间也不能留给她吗？”

慕容璃冷笑回头，“我以为会对我说这样话的，不是周子曦也该是周子默，怎么会是你方大总管呢？”

方是也冷笑一声放开了她的手，转身径直朝公寓大门的方向走去。

慕容璃看一眼开着一线的密码门，又看一眼身后昏暗的小洋房，抿了抿唇，这才跟了上去。

方是不知按了哪里，客厅里一盏电子灯都未亮，玄关外的横向栅门却升上一半，两人先后弓腰出去。

两人进入风雨亭，慕容璃暗讽，“方是你果然不简单，那晚我明明加了三道锁，还修改了指令，第二天你居然能安然无恙的进来做早餐。”

“慕容小姐过奖了。在下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只因为有这个。”方是轻轻捋开左手腕的衬衫衣袖，露出一截与慕容璃手上所戴有些相似的珠串，但这串珠子可不止七颗，也小了很多，是淡黄色，形状很像佛珠。

“这是公寓的总钥匙，可将所有的电子指令回归最初。慕容小姐应该有所耳闻吧。”

“这项盘氏研究的科技发明还有一个说法，他们形容这是王者的密码，寓意古时候惩罚叛逆臣子的皇帝，一旦出示此物，便能让所有人回复最初臣服的姿态。”

慕容璃面色铁青，半天才咬牙说，“你果然知道。”

“知道？知道什么？”方是镜片后的目光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慕容璃忽然发难，匕首刺向他的脖颈，“说！你到底怀着什么目的接近她？！”

方是在匕首触及肌肤的前一刹再度扼住了她的手，唇边露出讽刺一笑，“至少，在下从未想过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亦或……窃取什么。”最后的“什么”二字出口，他十分随意地甩掉她的手，走向亭外。

在通往湖岸的曲折小回廊上，他缓步站定以平静的口吻说道，“本来，在下想给慕容小姐一个惊喜，但您这几天的表现实在令在下很失望，所以在下还是提前告诉你好了。”他优雅地从西装口袋里翻出铜色怀表。

“大约再过半个小时，冷先生……会来接他的落跑新娘。”

他的身后，是匕首狠狠碰撞亭柱的声音。方是勾起冷笑，夜幕下，闲庭漫步一般，回去庭院大门处，属于他的守卫室房间。

同时，他在路上摸了摸手腕的串珠。

眼见公寓玻璃旋转门外的横向栅门正缓缓落下，慕容璃狠狠咒骂一声，身体以飞箭般的速度直冲而去。

在门落到险险只容一人通过的高度时，她翻身滚了进去，吃痛地撞上玻璃门。

“h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