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凯皱了一下眉头:“你早就想和离了?为什么?”文欣说:“从我结婚第二天起我就想了,只是时间太短,我丢不起这个人,丞相府更丢不起这个人,所以就想着过了一年,在悄悄地和离,谁的脸上都好看些。”
郑凯尴尬的说道:“当时是我混蛋。我以为你当时生气,早就过去了呢,没想到你一直没有释怀,对不起。不过我是不会跟你和离的。”
文欣说道:“可我坚持,觉不会改变主意。”郑恺有些着急:“这半年来,我知道我是一个粗人,不是那么体贴,但我以为,我们已经够了解,我们不是挺好的吗?”文欣说:“不管过去如何,现在的我一定要和离。如果你对我还有一丝情义,就请放了我。不然我宁愿死,也不会再留在京城。”两个人讨论了半宿,最后郑凯妥协了。
文欣拿着和离书走出郑府,她的两个贴身丫鬟都没有带,芍药十多天前文欣就以年纪大了把她的卖身契给了她,让她回家乡了。栀子前几天说是找到了家人,文欣也让她出府跟家人团聚了。郑凯跟文欣说,必须让他亲自护送她回老家,不然就不让她走,文欣同意了。两个人只带着一个车夫走在了回乡的路。半路就追上了文夫人一行,毕竟带着棺椁走得慢。
到了乡下把文德山埋入祖坟,因为文德林一直经商,又有文丞相,就算文丞相没有说话,又有哪个不长眼的,会不溜须丞相的大哥,所以文家原本就富裕,这些年更是富的流油。房子自然是不缺。只是每个人都是强颜欢笑,尤其是文德林,两兄弟从小感情就好,怕文夫人不自在一直没有表现出来悲戚,但是夜深人静时,悄悄地流过几次眼泪。
转眼要过年了,突然有一天店里伙计跑来,说是自家的几个铺子都被封了。文德山大惊失色,他担心的一天终于来了。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更何况文家人都聪明,文德山倒了,自然就有落井下石的,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幸好他早有准备,乡下的老宅早就收拾出来了。文德山没有问什么理由封的铺子,只是让大家收拾一下马上回乡下。大家也心照不宣什么也没问。
勉勉强强过了年,春天来了,大家的心情多少都有些放松了。不想这一天,在外地做了九品知县的,文德林大儿子文博突然被罢了官,灰头土脸的回家来了。文德林的小儿子文章再也憋不住了,指着文欣的鼻子怒骂道:“”都是你这害人精,你奶那个老妖婆害死了曾祖母,你哥那个畜生害了我们文家一家,你还在这干什么?还嫌害我们不够吗?是不还要把我们文家人都害死了,你才甘心啊?你滚,我们家不想再看到你。”文德林急忙从他的房间出来,一巴掌扇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文欣咬着嘴唇,看看一屋子的人,什么都没说,回到自己屋里。
文欣在屋里一直没有出来,文浩几次过来问文欣,文欣都说没有事,只是自己想静一静,不想让别人来打扰他。到了晚间吃饭时,文德林亲自过来喊文欣吃饭,文欣答应着出来了,那个冲她发脾气的小堂弟文章也站在门口,看她出来忙给她道歉,文欣笑了一下,说没事。其实这个文章跟文欣一边大,只是比文欣小了两个月。他大伯六个孩子,四男两女,老大只比德河小四岁,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了,这个是最小的十七岁,从小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就有点小霸王的魔性。但因为父母都是老实善良之人,所以骨子里还是挺善良的,只是突然家庭遭此变故,心里压了一团火气,又见从小就及其宠爱自己的大哥那么狼狈,就突然爆发出来。吃饭时尽管大家都做出一团和善的样子,但脸上僵硬的表情还是泄露了各自心中的不平静。
几天后文欣留下一封书信走了,信中说原本她也没打算常住,现在开春暖和了,她想出去走走,让大家不必担心她,更不要找她,如果有一天累了就会回来。
文欣搭了一辆牛车去了镇里,又搭了一辆马车去了县里,又搭了一辆马车去了府城,又从府城去了另一个县里,又去了一个镇里,又去了一个镇里,漫无目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了那里,幸好她到了镇里就换一身男装,这一段时期,她都没有好好保养皮肤,任由风吹日晒,本来她就瘦,也没人注意到她是个女的。
这一日,她到了一个叫吉抚县的地方,由此也改变了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