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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文欣收心

于是文欣带着三个人又去了一趟医馆,老大夫给男子号完脉,说道,外伤里热风寒拖久了,肺子烧坏了,要想治好最少得二十两银子,文欣这才明白难怪一个壮劳力五两银子。此时男子一脸死灰低着头一言不发,文欣说道,尽管用药,治好为准。还没等老大夫说话,男子就又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头。老大夫说,他得留在医馆住几天。文欣点点头,对着男子说,安心养病,好了我来接你。男子抿着嘴点点头。文欣带着两个人回到店铺。

店铺停业五天,文欣把东西整理一下,又按照店铺老板给的进货渠道进了点货,为了方便,文欣买了一辆驴车,马车太招摇文欣想想就放弃了。把住的地方好好收拾了一下,正房文欣住在中间,小花跟郑嫂住一间,张寒自己住一间,被褥和一些日用品也添置好了。东厢房做厨房和放一些杂物,西厢房准备存一些货物。因为张寒还在医馆,郑嫂和小花听说让他们住正房说什么也不干,说不合规矩,文欣若是以前也会在意的,毕竟主仆尊卑不同,但自从脑海里有了一些前世的记忆,随着记忆的增多,文欣反倒不在意了。而且经过了新婚的冷遇,和如今文家的灾难,文欣都倍感孤独,她不愿一个住在这几间大房子里,若不是从小就这个人住习惯了,文欣都想让她们俩跟她一起住。

第六天文欣带着郑嫂和小花准备放一挂鞭就开业,这时叫张寒也回来了,他说还是我来吧。噼里啪啦鞭响过之后,看热闹的人都进来逛了一圈,但没有多少人买,文欣也不着急,倒是把郑嫂和小花急够呛。文欣笑道,别急,慢慢来。张寒回来了文欣就让他看铺子,小花打替手,郑嫂就是做饭收拾家务。文欣买了纸笔,开始点货笼账,一个资金往来账簿,一个货物进出账。

到了晚间张寒听说他住在正房,死活不同意,说铺子需要留人看守,就在铺子里搭了一个简易床,文欣无奈只好依了他。只是文欣发现张寒总是紧锁眉头,白天还好,到了晚间总是有些呆愣。他不说文欣也不问,过了几天,吃过晚饭,张寒看看文欣,欲言又止。文欣说道:“说吧。有什么事还是说出来好。”张寒犹豫了一下,说,我有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两岁,一个女孩五岁,我想把他们接过来,长大了也做你的奴才……文欣说道,能说具体点吗?张寒叹了一口气,讲了起来:“因为我媳妇生孩子时大出血,虽然人救过来了,但还是伤了底子。家里本就不富裕,我只好把自己卖了给周财主家,但还是没能留住她。我卖了身又不能照顾孩子,就跟大哥说把房子五亩地都给大哥,大哥把两个孩子抚养长大。不想大哥并没有好好照顾孩子,他们过得很艰难。前天晚上我偷偷的去看过孩子,”说着张寒又叹了一口气:“正好看见大哥家的大孩子正打我儿子,听说是尿裤子了,我大嫂也在那骂,大哥站在旁边也只是说了一句别打坏了。”说着张寒就哽咽了,憋了半天才把眼睛里的眼泪憋回去。“”我没敢进去,在外面站了好久,都没听到孩子的哭声。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邻居,他跟我说,我儿子前些日子病了,不退烧,大哥也只是随便抓了点药,孩子越来越重,是小妹听说了,跟大哥闹了一场,还有小弟说了要去找族长,把孩子让他抚养。大哥舍不得那几亩地,才给请了大夫,孩子好了就总是小便失禁,我怕再这样下去孩子不保。我知道我的要求有点过分,可我实在没办法了。”文欣听了五味杂陈,说道:“明天一早你就去吧,先把孩子接回来,其他的以后再说。”

第二天文欣跟小花看铺子,张寒去接孩子。下午等张寒把孩子带回来,文欣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女孩哪像五岁的样子,就文欣一只手都能把她提起来,乱蓬蓬的头发,小手雀黑。男孩更不用说,在张寒怀了,像一只小猴。连小花都直抹眼泪,郑嫂更是大骂,丧良心的缺德玩意。文欣赶紧让郑嫂去烧点水吧。郑嫂赶紧去厨房烧水,小花自告奋勇说给小姐俩洗澡。文欣忙去准备被褥让孩子睡觉。张寒眼睛红了,连忙转头掩饰。小姐俩洗过澡,郑嫂又煮点面条给两个孩子吃,两个孩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把眼睛定在他父亲身上,张寒赶紧说吃吧。郑嫂拿起筷子喂男孩吃。男孩吃得很慢,似乎有气无力的。女孩也没有狼吞虎咽的,吃得很慢,时不时的还看一眼男孩。文欣眼泪好悬又没流出来,五岁的孩子啊,本来是天真浪漫的年纪,却像个大人般,虽然没说话,眼里的担忧和关心是那么明显。文欣看着张寒,张寒坐在女孩身边拿双筷子喂儿子。文欣叹了一口气说,明天去医馆给孩子看一看。张寒也没客套,点点头。晚上文欣就让小姐俩睡在一个屋,就在她的旁边的那个屋子,又跟张寒说陪孩子几天吧,张寒说好。

第二天文欣给张寒十两银子让他去给孩子看病,说如果不够就跟我说。又想了一想说,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到了医馆给俩孩子号了脉,老大夫说女孩营养不良,亏血严重。而男孩身体已经空了,只怕要想调整好最少也要几年时间,而且还要用到人参鹿茸之类的稀缺药材。张寒瞪大了双眼不知道说什么好。文欣却是波澜不惊的说道:“大夫只管开药,只要能治好孩子,我感激不尽。”大夫看看文欣说道:“这可不是几两银子,也不是几十两,要上百两甚至更多。”文欣说道:“没关系,只要能治好就行。”

回到铺子,张寒把怀里的男孩放在地上,拉着女孩给文欣跪下,磕了几个头说道:“我张寒一家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主子的救命之恩我这辈子报不完,来事还会报答主子。”文欣看着张寒激动而坚决的的神情,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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