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枝樱是个神奇的女孩
美术馆前的草地上,樱穿了一件粉紫色的碎花裙坐在喷泉旁的石雕大王燕边上,大大遮阳帽下的眼睛眨了眨,向着零礼节性的浅浅一笑。
零走上前,在樱身边坐下。
波克基古扇着小翅膀从樱腿上飞离,落在零肩头,蹭了蹭他的耳朵,转而瞪了一眼被零抱着的拉鲁拉丝。
拉鲁拉丝没理波克基古,只是往零怀里蜷得紧了些,双手握着挂在脖子上的心之水滴向波克基古扬了扬像是在示威。
“是有什么事吗。”零问。他了解她,这个名叫三枝樱的女孩不是那种会闲的没事找人消磨时间的人。
她开口约人,必须是有不小的事情。
樱摘下了遮阳帽抱在胸前,“本来只是波克基古闹着要见你,所以我去彩幽市找你一趟。算是闲的。”樱说:“不过现在是真的有事情找你了。”
零点点头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水静市美术馆很出名,即使不是热季也有不少参观者来来去去,樱沉默了一会儿等着周围的人走光。
然后她说:“你听说过无梦么。”
“听说过,但没见过。”零如实回答,他在棺之裂缝的基地里试图寻找那叫做无梦的人造宝可梦,奈何没有任何头绪。要真说有什么线索的话,大概只有那张纸上无限之梦这四个字吧。
“我想你应该已经看过那个男人的日记打印本。”樱说,零大概能猜到她说的日记是什么,没有否认。
虽然有些奇怪樱为什么忽然和自己谈起无梦,也不明白她从哪里知道的无梦。但,樱的话,她身上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三枝樱是个神奇的女孩。
“无梦不是宝可梦,她是一个人。”樱的这句话很突然,让零的思绪停滞了半秒。“……麻烦请再说一遍。”又愣了几秒钟后,零的手搭在樱肩膀上,他这样问。
“无梦不是宝可梦,她是一个人。”樱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半个小时前,我遇到了这个人。”她又说。樱一只手抱着遮阳帽,另一只手覆上零按在她肩头的手指。零的手掌冰凉,让樱觉得有些心疼。
零怀里,拉鲁拉丝蜷缩着身体微微颤抖,它怕无梦,怕到了极致,乃至于听到无梦的名字便无法自制的瑟瑟发抖。
“发生了什么。”
樱低下了头,拉着零的手,让零的手抚在她身下的石雕上。
石雕是一只展翅的大王燕的样子,雕刻得活灵活现,展翅欲飞的样子仿佛一放开手便会飞上天空。只是从石雕的眼睛中似乎能看出一抹惊恐的情绪。
拉鲁拉丝的目光扫过石雕,全身剧烈的颤了一下,缩进零的衣服里不敢再出来。
“它曾活着啊……”樱的声音变了,手掌抚在大王燕的脖子上,微微哽咽里显露出之前被她刻意掩饰的悲伤。
“它死了啊……”
“如果我猜的是真的。”零将手从樱指间抽回,看着石雕大王燕,“无梦把一只活的宝可梦石化了?”如果是真的……那太可怕。
樱没说话,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猜对了。
石化啊……不是封锁对手技能的定身法技能,是真的,石化啊,将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变成没有生机的石雕。无梦居然强大到这种程度吗。
不过,“你说无梦是个人……”零更在意樱的这句话。
“当时我刚切了和你的通讯,从彩幽山出发乘大王燕来水静。路上基本没什么危险,不过在途经琉璃岛的时候我在琉璃岛上空看到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为了让零的判断能准确些,樱直接讲述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男人是个训练家,依靠他旁边的多边兽使用精神强念在半空中悬浮,而那个女人……女孩,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她身边没有宝可梦辅助,完全靠自己飞在半空。”樱的脸微红,她还记得女孩是全裸的……身上还往下滴着淡紫色的粘稠液体。
“男人自称佐页,他把女孩称作无梦,驭使一只五十级左右的黑夜魔灵用暗影球对无梦狂轰滥炸。”
“无梦战败了佐页,她明明是人类的样子却使用宝可梦的技能秒杀了黑夜魔灵和多边兽,然后离开。我的运气很差,刚好挡在无梦离开的途中,想临时转向已经来不及。”
“她向我乘坐的大王燕指了一指,像是发动了什么技能。大王燕没能避开,被她的技能命中。”樱的声音顿了顿,“大王燕的身体在我面前石化。”
“你能明白我的情绪吗。”樱问,眉里眼里满是悲伤,她都快哭了。
“大概吧。”零没有去看樱梨花带雨的样子,低头思考着什么。
樱擦了擦眼泪,“不,你不明白。”她的声音更悲伤了,带着泪痕的脸颊我见犹怜:“这只大王燕不是我的,是租的……租的……”
“现在大王燕被无梦弄成了这个样子,出租公司会向我索求赔偿的啊。”樱抹着眼泪絮絮说着,“这只大王燕经过很好的训练,虽然等级不高可却特别擅长长途载人飞行。要是真被出租公司索赔……零……”
零没有看她,知道三枝樱的老毛病又犯了。
“我会不会赔不起……”樱悄悄拉住零的衣角,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个守财奴……零心想你堂堂三枝家大小姐会缺钱才怪了也就我这种没有家世的平民训练家才会为财物发愁。
这话只是在心里想想,零没敢真的说出来。“这种事情你应该去找玄。”零将钻进自己衣服里的拉鲁拉丝揪了出来提在手里,继续说:“他比我富得多。”
零说的是实话,虽然看起来不像,但玄确实能算是个纨绔,父母都是非常了不得的大人物。他富得很,把柑果球一把一把撒出去捉一只腕力不皱一下眉头的那种富。
零忽然悲哀的发现自己居然是暮水镇出来的三个新人训练家里最穷的那个。……或许把那三百来颗神奇糖果卖掉能宽裕一阵子。
樱没说话,只是眼眶挂着泪珠,拉着零衣角的手攥得更紧了些,仿佛是怕他跑掉。
气氛逐渐尴尬。
美术馆门前人来人往,不时投来的异样目光让零想挣脱她的手,却发现樱意外的有力气。想了想,零脱了外套,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