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林鸢和莫湘谁都看不见谁,可又好像彼此脸上的表情都印在了对方的眼底了。
“林鸢姐姐,你可是忘记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觉得好像忘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可却是如何也想不起来,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林鸢一边说着,一边敲打着自己的脑袋,试图借此想到一些什么东西!
可林鸢什么也没有想到。
莫湘又擦亮手中的火柴,将黑暗中自己手上的点点火苗递往蜡烛上,房间内顷刻间亮了起来。莫湘点亮蜡烛之后,就看见了林鸢在那边一个敲打着自己的头。
莫湘看着这个画面,竟忘记了去阻止林鸢,她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存在此次。莫湘宛若置身事外,她内心的一个声音告诉她,必须阻止林鸢的,可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告诉她,就这样一直观望着。
时间在蜡烛上一点一点的留下痕迹,莫湘终于伸出了手,将林鸢敲打自己头拿了下来,轻声问道:“林鸢姐姐,忘记了便忘记了。有些事情,记不得便不要想了,睡着便好!”
莫湘轻轻的抚摸着林鸢的后背,好像在安抚着一个小孩子一样。
林鸢微闭上眼,随着莫湘的牵引,来到了床上躺下,可她仍旧没有任何的睡意。不过躺下之后的林鸢,身体没有那么的难受了。
不知不觉,林鸢也睡着了。置于林鸢到底是什么睡觉的,她不知道。而莫湘也不知道。
莫湘将林鸢安顿在床上躺下之后,便漫步于窗边,本来她只是想要关窗的,可一走到窗边便想到了林鸢一直都喜欢坐在窗边,林鸢一直在看着什么呢?到底是看什么,看得那么的入神呢?
莫湘学着林鸢的样子,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场景,可无论如何,都觉得不舒服。窗外的天空黑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外头也没有月亮,也没有星辰,这样黑蒙蒙的天空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冷风还一阵一阵的吹,到底是为什么那么喜欢呆在这儿呢?
林鸢到底在看什么呢?到底为什么那么喜欢窗户呢?林鸢看的到底是窗户的景色,还是什么呢?
莫湘忽然想起了一句话: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这是林鸢在相思桥下轻声念出的话,那时在相思桥下,不止欧阳玄祁一人听到林鸢念的这句话,莫湘一直站在林鸢的身边,她如何会听不清。
只是莫湘没能知道,林鸢说的这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现今,莫湘坐在窗边,还稍微弄了些那番是什么意思?林鸢在这窗边又看着谁呢?而这窗外是否又有谁记挂着林鸢呢?窗外的人不知窗内有人望着,而窗内亦不知窗外人的望着什么?彼此各怀心思,却彼此皆不明了。
正如此时的林鸢姐姐与我,莫湘这般想着,却是流下泪来。
莫湘本以为自己可以脱身而出,她本以为自己可以不再去在乎其他人,她可以不再去依赖任何人,她本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乎这世间那些所谓的情义了。
她装出那般的模样,她隐藏着所有的事情,只为自己可以好好的存活着。她以为只要她自己不在意,很多事情都可以不在意。
可她却忘记了,她一直以来都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归宿。无关位置,无关地方,却与那个地方的人息息相关。
莫湘想到这些,忽然自嘲的笑了笑。她现下还有很重要的任务在身,现在绝对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莫湘关了窗,回到了床边的时候,林鸢已经睡着了。
莫湘望着林鸢睡着的模样,轻声开口,“若是我早些遇见你,该有多好!若是我早些遇到你,也许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睡着的林鸢眉头微皱,睡梦中,她似乎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连睡觉也不安稳。
莫湘轻轻磨平了林鸢眉头,轻声叹息道:“也不知你梦见了什么?睡都这么的不安稳。平日里你总是安慰我,现下便由我陪着你。林鸢姐姐,你安稳的睡吧!”
林鸢似乎听到了莫湘的话,原本不安的表情也渐渐地变得安稳,渐渐沉沉的睡下。
而莫湘便一直守在林鸢的身旁,直到眼皮越来越沉,方趴在了床边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