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逸右拳敲打在了自己的左掌上,好似一副自己猜中的样子,“果然如此,我之前也是这么以为来着。那我也不回去,小妹打算去哪儿?本公子今日奉陪。”
“你来的正好,你对布匹的了解胜我百倍,我这里正打算着去探查一下别家布庄的情况,走吧。”
三人行,丫头气场像主子,主子倒像是个随从一般,在她身旁鞍前马后。
在探知各家布庄的消费走向之时,霍宁聚精会神的细看着这些五颜六色,七花八门的布匹,认真听着掌柜对布匹来历的介绍,吕逸则是在旁细致有加,万般呵护,生怕路过的人不小心撞着她。
在天琇布铺里,让在旁观察的掌柜一时间失了智,上前眉开眼笑的招呼道:“公子是为小娘子挑选布匹吗?”
店家的意思直截了当,霍宁哪儿能听不懂,她只是礼貌的微笑道:“是我家小姐要挑选。”
油滑的掌柜脑子一转,捋着胡须明白的点头笑了笑,恐怕是这年轻的小公子为讨好某家小姐,而对小姐身边的红人倍献殷勤吧。做掌柜的二三十年来他何人没见过,这样的贵胄纨绔已是屡见不鲜,不过也正是这些贵胄纨绔让他们天琇赚的是盆满钵满,对他们甚是喜欢啊,“哦,呵呵,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能如此有幸,得公子青睐。”
霍宁慢条斯理道:“按照小姐祖上习俗,未出嫁的姑娘,不得将自己的姓名告知夫君以外的男人,多有失礼还望掌柜的见谅。”
“姑娘客气了,应当以小姐祖上习俗为重。”
大约是吕逸在身旁,店家们都将她当做了富家宅院的丫头,话语中也就略带了些和气,不似方才被轰赶出门去,何其狼狈。
据吕逸介绍说,这家天琇布铺是天琇布庄的前生,流纪国还未崛起时,天琇布铺就已经驻扎在此地,天琇的家业一天赶一天的壮大起来,发家的天琇为了纪念祖史发扬祖耀,便将这老店留了下来,虽后代有命人翻修加固,不过也是在基本保留原有样貌的基础上。
“我还真没见过如此轻柔细腻的丝绸。”
“姑娘好眼力,这是前两天才从明秀国最盛产丝绸的河央城千里运送回来的新货。”
明秀国?这下可得让霍宁猛挠后脑勺了。
吕逸忽然灵性大发,知道霍宁遗忘了过去的所有记忆,明秀国当然也是不知道了,他赶紧接话道:“这个我有所耳闻,雾绕仙姿水上舞,丝系郎君心中情。明秀有两绝,一则是舞娘可水上作舞,二则便是这薄如蝉翼,绚丽无比的丝绸了,话有非明秀无丝,唯流纪不锦,论衬显女子婀娜身姿的丝绸,明秀是天下首屈一指,但要论彰显威严奢华的锦缎,唯有我流纪国所出啊。”说到此处,吕逸不禁为母国的锦缎露出骄傲得意的笑容。
“这位公子所言甚是,谈到水上作舞,不得不让人联想到当今帝君最宠爱的那位玉妃娘娘,光是听闻其舞姿就已令人沉醉,一时间引得不少贵府小姐纷纷效仿,就如诗中所言,丝系郎君心中情,锦绣显富贵,着丝绾真情,我们铺里的丝绸也是最受年轻贵小姐们喜爱的。”
霍宁细听着掌柜的介绍,渐渐的开始对明秀国充满了向往,婀娜多姿的少女能作水上舞,这可比对许霖的武艺好奇程度高上数万倍,如果此生能机会她一定要亲临明秀国一看究竟。
回过头来,霍宁不得不为这掌柜的口才赞一个,他可比她之前见过的所有掌柜都能说。
“掌柜的,你先去忙你的吧,待我再瞧瞧回去向我家小姐复命。”
“好,二位且慢慢看,看好了,中意的就跟在下说,在下立刻着为二位打点好。”
霍宁微笑着点头,向掌柜屈了屈膝,道,“有劳掌柜了。”
霍宁作为一个丫头,举手投足间的文雅让天琇布铺的掌柜颇有几分好印象,细数来就连贵夫人们身边的姑姑也没几个像她这样温和有礼的。
霍宁侧身便向吕逸使了个眼色,让他看看这批货到底如何?
吕逸上手摸了摸,又对比起其他的丝绸认真的做起比较来,对于这些布匹吕逸一上手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焕然一新,不像平日那般憨态可掬,眉宇间竟多了几分硬气。
多方辨认之后,吕逸悄悄告诉她,这的确是出自河央城的丝绸,价格也在同类中高出许多,不过这些都只是河央城里中等品种,但价格也已达到一尺八金的价位,算下来是同中端面料价格的三倍有余。
在霍宁眼中,其不仅面料舒适轻盈价位还有上升空间,更重要的是它背后可促使大量消费的故事,若是再加以美化点缀,那可全是金灿灿的金子呀。
在与吕逸的协商下,两人挑选了几款不同价位品质较好的丝绸,打算作为样品带回锦和去研究,掏钱的自然也是吕逸了。
转眼间已是正午,欣儿咕噜噜的小肚子又开始向霍宁敲起了警示钟。
吕逸专门带着她们俩去到了奉月街小有名气的酒楼,名曰南凤楼。
吕逸指定在了二楼有观台的包间,可在享用美食之余,遥望人潮汹涌的街道,还特地为欣儿点了酒楼里他所赞赏的好菜。
欣儿兴奋的站上栏椅,伸直了脖子向奉月街的尽头眺望去。
霍宁为她这危险的动作捏了一把冷汗,她紧紧攥着欣儿背后的衣裳道:“欣儿,快下来!你这样太危险了,要是摔下去怎么办?”
欣儿牵着霍宁的手,从栏椅上跳了下来,“嘿嘿,宁姐姐,欣儿太开心了,有些得意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