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程,听得陈忠行师傅讲起沿途掌故轶事,增广见闻。说到前途不远钱家庄,钱家老爷钱和发年轻时也是川西武林好手,擅使枪,曾为官府典史,世道败坏,回乡守祖业,组织乡民练武保家,联络附近庄寨守望相助,多次打退盗匪,乡望卓著。当晚入住钱家庄。
徐岳被安排主桌隆重引见钱庄主,同桌还有其子家人。钱和发庄主天庭饱满,一团和气,身形已经发福,着深色蜀锦暗纹织袍,富家翁形象,对徐岳热情异常,赞不绝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庄主谈性愈浓,说起少年往事,青城山见一仙人,足踏彩光,凌空越谷,遂起思慕,曾四处探访奇人异士不得,后为家人唤回,叹人生苦短,蹉跎岁月,一时感怀:“仙凡有别,路途隔绝。若无缘份,无可强求。世人终日蝇营狗苟,劳形伤神,大限一到,方知成空。我少时心高气盛,以为定能成功,错过当面机缘,后欲寻不得,悔之晚矣,你当戒之。”
徐岳当面受教,心有剔然。常常前人一生经验总结,血泪教训难抵后辈一时的意气,非得跌个跟头才悔不当初,代价总是一次次付出,折成一句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徐岳不擅饮酒,几杯过后,已是面红耳赤,全身发烫,狼狈不堪,且喜头脑还算清醒。无意间庄主问起今后行止打算,心中一动,口齿果决道:“听得庄主一言,感同身受,原定亦是游历四方,增长见识,多行善事,探访仙缘。”
“此言大善!”钱庄主颔首点头,“我观贤侄气韵流转,内质光华,无有少年意气,胜我昔日多矣!还须坚守此心,持之以恒,方能把握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