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灵昭笑起来,怎么回答这种问题也能这么认真严肃。
荣青渊拍拍手起身,用眼神把对面的书架过滤了一遍,跟着念叨,“浮生六记,抵达之谜,而河马被煮死在水槽里,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
她一点一点看过去,各种民间文学和哲学类的被束之高阁,看起来很久没有动过的样子,中间还有成排的推理和科幻,诗集,其他就是刚念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书,角落里夹着两本自杀俱乐部反自杀俱乐部,而且书都不新了肯定都翻过,她回头看徐灵昭一眼,“你涉猎挺广啊。”
徐灵昭,“……”
“怎么看这么多的书?”
“有段时间没什么事做,闲的。”
荣青渊抽出一本纪伯伦诗集,“你想做诗人吗?”
徐灵昭摇摇头,“不,我是梦想家,我也只能做做梦了。”
荣青渊笑了,“那我是诗人好啦。”
徐灵昭站在她旁边,“嗯,梦想家都是诗人的好朋友。”
荣青渊转身双臂搭在他的肩上,目若繁星,眼神异常的亮,“你是你所爱的人的奴隶,因为你爱了她。”
徐灵昭揽过她的腰把她拉近,“你也是爱你的人的奴隶,因为他爱了你。”
荣青渊莫名其妙笑开了。
徐灵昭陪她谈天说地,讲笑话胡扯,难得荣青渊喜欢的,懂的东西,徐灵昭都不太了解,但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比如她能从马丽娜说到塞尚,再从nnierek讲到salahayek,他都听得津津有味。
中午荣青渊觉得饿,但是不想吃饭要吃小饼干,徐灵昭笑笑,“这个我拿手。”
两人到厨房一看眼睛直了,早上玩泡沫的战场还没清理,徐灵昭想叫钟点工来,被荣青渊给拒绝了,“这点小事我们自己来就好了。”
徐灵昭惊讶了一下,“你要下场打扫厨房?”
荣青渊抬头笑着给了他一个ink,突然面色一沉,故意板着脸生气道,“我为什么不能下场打扫厨房?别人也就算了,你还给我贴标签立人设。”
徐灵昭捏了捏她的小脸,“没有,我有那么肤浅吗?”
荣青渊把他的拖地机器人搬出来,按开开关,丢给徐灵昭一小块毛巾,自己开始擦台面,忽然停下叹口气,“我都站在你面前了,就不要听其他人说了吧。”
徐灵昭知道她这说的是昨天翔辉的“听说”,微微蹙眉,“如果是我问呢?”
“问什么?我能说的都说了。”荣青渊眉梢一扬,靠在存储柜上,“徐叔叔,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徐灵昭明白了,笑了笑,“好。”
他们俩一起15分钟就清理好了厨房,徐灵昭准备好烤蔓越莓饼干的材料,荣青渊看见面粉就要上手,被非常坚定的拒绝了。
荣青渊在旁边等着,觉得烤小饼干这个等待的过程也让人觉得美妙,时不时地往嘴里扔蔓越莓干,看徐灵昭转身把冷冻好切完片摆好盘的准小饼干放进烤箱,说,“你告诉我20分钟之后会出炉,我从现在开始就觉得高兴。”
徐灵昭回头笑道,“不是幸福吗?”
“不是,幸福不过是一种道德上的义务,此时此刻高兴才是实在的仪式感。”
“你不相信人可以拥有幸福?”
“我说的是事实。”
徐灵昭和她在烤箱前排排坐,时不时地扭头看一眼对方,傻乐一下。
徐灵昭想着她刚才的话,说,“小渊,你有点悲观。”
荣青渊“噗”地笑出来,“你是想说悲观的人看什么都消极吧,别这样徐叔叔,我仍然相信爱,相信永远爱一个人这件事是可行的,爱情不是上帝的礼物,它真实存在。”
徐灵昭看着她笑弯的眼睛,“我都不敢相信你是因为知道我想听,所以才说的这些话。”
荣青渊大笑,拍拍他的肩膀,“人类的悲喜各不相通,亲爱的乐观一点。”
小饼干烤好了,非常漂亮,徐灵昭戴着手套端盘出来,荣青渊看着卖相很好说要打包寄给朋友,奈何找了一圈家里没有打包盒,她有点沮丧,对着小饼干说,“别难过啊,你们都是我的。”
徐灵昭默默放下拿着两个茶点盘的手,问,“小饼干跟你说什么了?”
荣青渊叹气,“他们说让我分你一半。”
徐灵昭闭上眼揉揉鼻梁,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