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朝她走过来,精致优雅的像文艺老电影的长镜头,虽然现在面无血色,但还是嫩的要出水,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神真诚又专注,笑着说,“我是既白。”
看对方没有表情,又接了一句,“刚才是我救你的。”
荣青渊猛然意识到他说的是“挟持”了她这件事,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先骂她是傻子,现在又把挟持说成了救命,“你救我?为什么?”
既白没因为她不领情气的跳脚,反而温柔的解释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顿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也谢你手下留情,不杀之恩。”
荣青渊没理他胡说八道,开门见山问道,“你跟宋嘉禾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话一出口既白就后悔了,这么说不就等于承认认识宋嘉禾吗?
荣青渊饶有兴致的欣赏他的脸色,尴尬,太尴尬,她摇摇头,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一下就走了。
“欸?你去哪儿?”既白捂着胸口从后面追上。
“你又不认识宋嘉禾,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去哪儿?”荣青渊停下,瞧他一眼。
“……”既白忽然笑了,有点无奈其余全是温柔,“行吧,宋嘉禾是我哥。”
荣青渊眉心微蹙,疑惑,“我怎么从没听过宋嘉禾还有个弟?”
既白抿了抿嘴唇,有些犹豫地问,“他……什么都会告诉你吗?”
荣青渊煞有介事的点头,眼睛却一直盯着他,“宋嘉禾头上有几根白头发都会告诉我。”
既白微笑,没正面回答而是打了个太极,“我刚从国外回来的。”
荣青渊看着这个年轻柔美版宋嘉禾,他哥艳如火,这位可真是柔如水了,脾气也软,人温润说话还温柔,她一下笑开,“……这可热闹了。”
救护车呼啸而来,急诊大楼马上变成了围城,车上下来的人急急忙忙往里跑送人,里面的也脚步匆匆往外跑接手。
两人见这场面赶紧靠边给好人让地方,荣青渊的站位比较刁钻,退了两步一脚踩空朝台阶下面栽过去,既白心一沉,满眼惊慌伸手去捞她,连衣角都没碰到,就见对面突然闪过来一个人影,身手敏捷到不可思议。
荣青渊被人一把从后面环住,几乎是拎着给拎到了一边,这块地方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因为天气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和树叶腐坏的气味,她立刻干呕了起来。
既白急匆匆跑下台阶,绕过去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正扶她走出来,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立刻冲上前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怎……怎么样?伤着哪了吗?”
荣青渊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冷汗淋漓,吐的感觉自己胃都要打结了。
既白接过她,忙不迭地跟救命恩人鞠躬道谢,“谢谢您,太谢谢了。”
“不谢。”
荣青渊听见这个声音脑子一瞬间清明,猛地抬起眼,“徐叔叔?”
徐灵昭微皱着眉,眼神一刻都没从她身上移开过,甚至还有些惊魂未定,“嗯,好一点没有?”
荣青渊就像原地满血复活了似的,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胃都不打结了,高兴的差点忘乎所以,完全不记得自己之前说过的狠话,发过的邪火,说话语调都微微上扬,“你怎么在这儿啊?”
这出大戏把既白看的一愣一愣的,都快看傻了,还没等徐灵昭说话,荣青渊蓦地想起这里是医院,一下有点紧张,绕着他转圈,“你怎么了?怎么来医院?”
“我没事。”徐灵昭拽过正转圈的人,看她脸色还是没有恢复过来,眼里的担心一点没少,“走,我带你去看一下。”
荣青渊站着不动,总不能几个小时之内去查两遍,医生不知情万一说漏了什么不好跟他交代,笑嘻嘻地说,“怎么,刚才吓着你了?哎呀我没事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
“不要任性。”徐灵昭坚持。
荣青渊轻轻拍拍他眉心,“别皱着眉头了,台阶那么高摔下来不死也得半残,你看有你在我不也没怎么样吗,看见你我就没事儿了。”
“不行。”徐灵昭抓过她的手要带她走。
荣青渊挣开他后退几步,背着手瞧他笑,“你看我你看我看看我啊,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在这呢?”
徐灵昭叹口气,看她这活蹦乱跳的也就由着她了,“刚才救护车送来的人,在文宇集团的pary上发生了点争执。”
荣青渊眉梢一扬,眼神微动。
徐灵昭眼睛盯着她忽地眉心又拧在一起,她后退这几步光线稍微亮了一点,这才看清手臂和腿上都有擦伤而且明显就是处理过了,眼神一暗,“擦伤?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荣青渊早就想好了,瞬间戏精上身,委屈的一个劲儿眨巴眼睛,好像全世界都对不起她了,一瘸一拐地走向既白,指着他的鼻尖,“就是他!不仅连累我还骂我是傻子,好气呀!”
既白还傻着呢,懵懵地看向徐灵昭,没想到收了一波冷眼扫射,冷得他一哆嗦。
荣青渊又一瘸一拐的走回去,别说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到徐灵昭身边忽然笑了,“我这人都有仇当场报了,你看见他那脖子没,人命差点砸我手里,可吓死我了。”
徐灵昭无奈地抬手揉了揉眉心,忍不住嘴角溢出个笑,脸色也缓和了。
他这一抬手,荣青渊看见他手掌侧面也划了几道,还在流血,应该是刚划的,“你的手赶紧去处理一下。”
徐灵昭低头瞧她,眼神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温柔的极致,原始的感情积攒到一个通过眼神表达出来,那是掩饰不了的,他的爱不计较姿态,卑微都没有关系,其实我们真爱一个人,都是不计较的。
只要人的感性没有毁灭,爱就是不理智。
他摸摸她的脸,而后低头轻吻了一下她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