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霁走了之后,黄音书突然把手机甩给叶韶榕,揪着他的领带,“叶韶榕!我忍你很久了,你要是再敢在公共场合这么叫我,我就把你小名儿群发给你所有的朋友。”
叶韶榕坐如钟,任她揪着领带,“好,快放开我,这是公共场合,让人看见多不好,有话回家慢慢说。”
黄音书哼一声松开手,咬牙切齿,“给我等着,有你好看。”
吵吵闹闹的,婚礼进行时了,荣青渊没怎么看着,他们这群人本来也不是真想参加什么婚礼,何况她这种身份无关紧要,要不是冲着柳橙和黄音书,大可不必来这锦上添花。
不过话说回来,新郎从小宠到大的亲妹妹都不到,难免让人觉得有些难堪,柳霁在婚礼开始的前一秒,还在往入口张望,可惜柳橙至始至终都没出现,根本没动回来的念头,态度非常明确,不接受不反对不祝福。
在场的几百号人,柳家文家亲朋好友悉数到场,可除了新人双方父母,又有谁发自内心的希望他们长长久久的幸福,与己无关,利益相关罢了。
文拂虽然小家碧玉了一点,但也算美在标准线以上,清纯娇媚,一身定制白纱,上面镶嵌的珠宝也够数,够夺目,光彩照人自然不在话下。
荣青渊只是在看文拂挽着文正涛的手臂,缓缓走向柳霁的那一刻,默默喝了一杯酒,宋嘉禾不顾徐灵昭烧刀子似的眼神,拍拍她的肩膀,低头看了她一眼。
先是柳霁的父亲上台致辞,很精彩,几代积累,门第书香,但毕竟是儿娶妻,更多的还是喜悦。
到了文正涛,还没说话就有些哽咽,是老了,银丝缕缕,不论再怎么叱咤风云,他今天站在台上的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父亲。
他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微笑着缓缓说道,“今天,是我的女儿文拂出嫁的日子,作为一个父亲,我只照顾了她短暂的26年,从她来到我身边那时起,我就明白女儿不会陪我一辈子,我会比她先离开,但对我来说,我们已经相识了一辈子。
我知道她总有一天会嫁人,我会把她的手交到另一个人的手上,她会成为妻子和孩子的母亲,这么多年,我想方设法的经营好我的公司,因为我是过来人我知道爱情和婚姻是两回事,如果要当做一回事需要很多前提条件,而条件意味着选择。
柳霁是个好孩子,我非常高兴有生之年可以看到我的女儿嫁给他,嫁给她认为值得的美好的爱情,也非常欣慰你们能够选择彼此成就这一段婚姻,爸爸祝福你们,可以无悔顺遂的牵着手,一起走完这一生。”
文拂哭的像个泪人,柳霁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眼睛也红了。
荣青渊没再继续看下去,端着酒杯走开了,宋嘉禾要跟上来,她也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想一个人静一静。
黄音书和汪绿薇看她有些黯然的独自离开,轻声叹气,叶韶榕听见笑着看了黄音书一眼,“不用担心,她那样的人,多得是人心疼。”
黄音书左右瞧瞧,何彧年绕道追了过去,徐灵昭也起身走的却是相反的方向,但她还是有些担心,“我不应该让她来参加这个婚礼。”
“她太敏感,注定会比别人受更多的磋磨,你们总不能因为怕伤害,就把她跟这个世界隔离开。”叶韶榕面带微笑,“放不下就得不到,弱者不明白的道理。”
“明白也不一定就做得到。”
“做不到也是弱者。”叶韶榕看着她的眼睛,“弱者能得到的只有同情,而强者,勇敢的人才能爱,才配爱和被爱。”
荣青渊把礼服系上,拎着高跟鞋绕海岛的沙滩闲逛,走累了就蹲在沙滩上玩,玩腻了起来继续走,还捡了几个漂亮的小贝壳,傍晚云霞漫天,妖娆火红,映的海面一片灿烂辉煌,海对天空永远有信心,怎么打扮都是漂亮的,她就这么安安静静不笑不闹地坐沙滩上独享了个壮美的日落。
等回过神来感觉起风有点冷了,收拾收拾心情准备往回走,爬起来忽然余光瞥见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的沙滩上,定睛一看正是何彧年,还光着脚挽着裤腿悠闲自在的样子,再往后看主路边站着的那个人,可不就是徐灵昭么。
何彧年见她终于肯在百玩之中看自己一眼,终于有想回去的心思了,起身走过来,“玩够了?”
“……”
“托你的福,我也跟着看了个挺美的日落,我还以为你在等海上生明月。”
“……”
“难过了?”
“……哈,被你看出来了,有点。”
何彧年站在荣青渊身后,手放在她头顶摸摸她的头发,就像在摸一只小狗。
荣青渊肩膀塌下来,抬头斜眼瞧他,冷静地说,“我在家抚摸我狗子的时候,就是你现在这种enjy的表情。”
何彧年被她逗笑,“难过是人之常情,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悄悄躲开呢?”
荣青渊眨眨眼睛,“其实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点难过,难过如果被人看见了问我,问我我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不是显得很矫情吗?”
“知性真诚!”何彧年的魔爪把她脑袋上的毛揉的一团乱。
荣青渊顶着鸟窝一样的头发,唉声叹气,“好了好了,因为别人拥有的我这辈子都不会拥有了,我从来没想过谁会把我的手这样郑重的交到另一个人手上,就像……在交付一整个世界。”
何彧年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究竟为什么低落难过,认真地看着她,忽然笑了,“小渊?”
“嗯?”